鬼卿脱衣服的手一滞,香肩半露。
他抬起头直视卿缦缦笑吟吟的眸子,轻声道:“主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摸我头。”
听这语气,咋还委屈中带着宠溺喃。卿缦缦以为出现了幻听,又摸了两下。
鬼卿的发丝很是顺滑,和她前世养的芒果头发一样,滑溜溜嘞。
“主子,你还摸?”
闻言,卿缦缦收回手,咧嘴一笑,忽悠道:“我方才是在给你的头发诊治,不是摸。”
鬼卿看着她突然露出的灿烂一笑,眸光闪了闪,随即低下头。
卿缦缦拆了他的绷带,拿着刀刮了伤口周围的药痂。用自制的棉签沾酒,以顺时针给伤口由内向外消毒。
“我要给你缝伤口,忍着点。”没有麻沸散,鬼卿必须承受噬蚁之痛。
缝合之术,对卿缦缦来说小菜一碟。但她不知眼前乖巧的鬼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说是女儿巧,针线当茅草。鬼卿看的眼花缭乱,只见羊肠线跟着勾针在皮肉间穿梭,葱白修长的柔荑,如同雪蝶在他胸膛上翩翩起舞。
看着主子的柔荑,鬼卿羞红了脸。而当事人卿缦缦却在心无旁骛的收尾打“外科结”,给他包扎,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卿缦缦舞着手指,摒挡好包袱,莞尔而笑往里去。
掬水净手,折转衣橱,抱着被子去了软榻。
“鬼卿,关灯。”听着软榻那头没了声响,鬼卿灭了灯,解衣就寝。
万籁俱寂,整座府邸沉浸在月亮的清辉里。
禁地,四楼黑灯瞎火。
临栏搁一竹榻,红衣公子躺在上面。天际,恰好皎皎孤月缓缓沉沦,挂在树梢上。
他瞧着那月中人,笑语盈盈,朝他勾手。淡淡的垂了垂眼皮,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覆盖了迷离的桃花眼。
赤足下榻,临栏负手而立。孑然一人俯瞰卿云居,将其全景尽收眼底。
“人成各,今非昨——”呢喃声声,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叹息中盈满了剪不断的惆怅。
他取下发间的锁心簪,用内力将之化为灰烬。
锁心簪碎,从此再无司徒青云,“唐宋,我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