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看着手中的书,提笔将自己的批语写下。
这些时日,他每日都会与那位不知名的仙人书写论道,以鉴己身,倒也是收获颇丰,对修行有了很多不一样的看法。
但两人之间的交集也仅限于论道,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这也算是两人的默契。
这段时间他以将紫方云宫探了大半,并未找到锦觅,再过几日应当可以探完,到时他便要离开了,届时便少了一个理念相同的论道之人,不免有些可惜。
云安回到听湖居,换上衣物,前往紫方云宫,不过这一回刚刚进入,便看见荼姚与一个白衣女仙走进大殿,云安微一皱眉,闪身隐于一旁。
“还未查到那位花界少主是何来头吗?”
荼姚坐在高高的宝座询问身旁的女子。
穗禾立在一旁,闻言微微摇头,“那花界的结界委实牢不可破,根本无法进入,不过此人能得到二十四芳主的认可,想来定是先花神的血脉。”
“哼!”荼姚闻言忍不住砸碎了一旁的琉璃杯,“梓芬这个贱人,死都死了还留了个孽种与我作对!我鸟族还有多少余粮?”
穗禾微一摇头“族中存粮已经不多,我派人问遍了所有族人,并无一人去过花界,也无人掳过花精。”
“什么被掳的花精,分明就是一个借口!明日我便下令开启六界粮仓,想让我荼姚向花界服软?做梦!”
从紫方云宫回到听湖居,云安走到湖中亭里,取出古琴,轻轻抚起。
确定了锦觅不在荼姚手中,他也不必在投鼠忌器。
锦觅身上的锁灵簪是他花了三百年时间精心炼制的,除非修为高过他,否则绝无可能看破。
上面还有一道结界,天界之中也唯有荼姚天帝和水神可破,锦觅既然不在荼姚手中,那便应该无恙。
至于荼姚,他终会让她付出代价。
润玉刚刚走到落星潭边,便听到那阵熟悉的琴音随着夜风吹来。
唇边不由带上一丝笑意,这段时日,每当他这个时间来到落星潭,总能听见这道琴音,有时恍惚之间会让他觉得,他并非独自一人,也是有人在等他归来的。
但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便是自嘲一笑,莫非真的是孤寂太久了,竟会有这种妄念。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的今日的琴音似乎多了一种轻松欢悦之意。
坐在落星潭边,以手支额,意识似乎也随着琴音逐渐放松,开始困觉。
一曲终了,云安并未如之前那般抚琴至天明,而是将瑶琴收起。
他来天界也有一段时日了,还从未好好看过这天界,如今确定锦觅应是无恙,倒是让他难得想要走走。
天界并无真花,所有的花草皆是彩云所化,自然无法与花界相比,但却也有着属于它的风景。
云安一路行来并无目地,一切皆是随心而走,随心而观,随心而听,这一路的景色似乎被他尽收眼底,但又似乎从未映入他的双眸。
直到行到一处星潭前,他第一次停下了步伐。
雾气缭绕的星潭边,白衣仙人以手支额,俊雅如玉,正在轻眠,双腿化为龙尾,探入潭中,银白如玉的龙尾轻轻拍打水面,比银月犹要皎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