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斗奇赛场外的高峰之上,几个人正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比赛情况。
其中一个贵公子模样的青年在看到同样来观赛的陆知槐后眼睛一亮,随即便摇着折扇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陆姑娘,你方才的比赛可真是精彩啊,奇梦人几乎被你压着打,在下情公子,倒是第一次听见姑娘的名讳,不知姑娘师出何门啊?”
陆知槐眨了眨眼睛:“冰心堂,公子想必从未听过。”
冰心堂?情公子脑中急速转动,翻遍了记忆,发现自己确实从未听过这一个宗门。但他仍旧笑容不减,语气也让人十分舒服:“惭愧,在下确实从未听过,但能教出如姑娘这般出色的弟子,想必也是个隐世大宗。”
陆知槐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神转而看向了下方的比赛,坚持维持着冷淡的隐士高人的模样。
见她似乎并不怎么想交流,情公子也住了嘴,但眼神却时不时的闪烁几下,看样子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啧,情公子?她方才可是在另一边看到了他与别人的比赛,这般口才,以及他与对手以问答作为比赛手段时提问的那莫名熟悉的问题,总让她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所以……他会是那个人吗?若是,那这外貌也变化得太大了吧。
陆知槐心下想着,眼睛却是仍旧认真盯着下方的战局。
正在比赛中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徽子的两名小弟子,白马秋水与澡雪,真可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另一边比赛的选手也是熟人,德风古道的邃无端,而与他对战的是一个陌生的抱着一个布娃娃的男人。
以她如今的眼光,这两场比赛在她眼中根本毫无悬念,不过刚开始便已经看出了谁胜谁败。而她既然来这里,倒并非真的是如奇梦人所建议的那般,想看看那其他参赛者的底细,毕竟以她如今的修为,参加这个比赛完全称得上是在欺负人了。
所以其他人的比赛其实也没什么看下去的必要。
她真正想看的,是举办这场比赛背后的那位北海灵州之主昊天真正的目的。
“咳咳。”零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调查北海灵洲的。”
“我当然没忘。”陆知槐神色不变,却在脑海中回答着说道,“不过你不了解地冥,虽然此时他看起来十分温和近人,但他骨子里的多疑和骄傲却从未变过。”
“我若是自己主动靠近他,虽然他仍旧对我有感觉,但这份感觉却反而会成为我两之间的阻碍,他一定会疑神疑鬼,怀疑我是怀揣着目的故意接近他,因此对于我他只会更加警惕。”
“所以我要做的,恰恰是不要理会他,但却做着跟他一样的事情,而且还得快他一步,他自然就会主动找各种借口接近我,我们那里有句老话,叫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还有一句老话,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瞧,任这条冥冥之鱼再小心谨慎,如今不也是已经在试探着咬饵了么?”
零表示无话可说,你内心有数就好。
陆知槐说到做到,所以在奇梦人安顿好了倚情天赶来之后,在观赛峰上却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那位陆姑娘没来么?”他站在情公子身侧,声音很轻地问道。
“来过了,但是又走了。”情公子手中折扇摇个不停,力求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话说那位姑娘可真够神秘的,我秦……情公子亲自出马,竟然也不能从她口中套出任何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很强,至少不弱于你。”
确实,刚才倚晴天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虽然代价有些惨烈就是了。
奇梦人握紧了缪思木杖,他现在初步判断她疑似拥有近神战力,毕竟哪怕是先天极致,也不可能打得倚晴天毫无还手之力,而能将一个顶级先天□□得如此轻易之人,他先前不巧刚见过两个。
一个是八岐邪神,另一个就是众天邪王。
一个神级,一个近神巅峰。
与八岐邪神一样强的可能性不大,若她真与众天邪王差不多强,为何武林中从未听过她的名字?她就像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样,就连兔爵士也不能查到任何与她有关的信息。
仿佛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奇梦人抿了抿唇,也转身离开了这里。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敏感的时期,在这场迷局之中,她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话分两头,陆知槐离开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北海灵宫统辖的城镇之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百姓的一举一动。
真的是太奇怪了,在她的眼中,这些百姓身上,始终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毫无生气可言。而这种死气,她只在玉箫的身上看见过,那是死人特有的气息。不过玉箫与他们不同的是,她身上还带着一股生气,所以二者将她维持在了一个奇异的平衡之中,仿佛一个活死人。
而北海灵洲的这些百姓……很奇怪。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浓郁的死气,他们绝对不可能还活着,但此时他们却又仿佛真的活人一样生活在这里,甚至能思考,有感情,就像一具具与活人无异的尸体。
等等……活着的尸体?
难道说……他们其实并未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死人?陆知槐隐约间觉得自己可能抓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