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为治病,只为诊脉,松月更觉的莫名其妙,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拉过石杳落来问,只听石杳落不耐烦道,“那老头的脾气古怪的很,你不用搭理他,说什么要帮叔父完成生前的心愿,千里迢迢跑来给小琬诊脉,我看他真是闲得慌……”
“这样的事晏大人和夫人怎么会答允呢?”
“你不知道,臭老头有些本事,以前曾救过季夫人的命,此番求到季夫人头上,让他们两个过来说项,如何能不答允?”
季敛舟行事,向来唯晏伯骖马首是瞻,但他毕竟是晏伯骖的顶头上司,人情面子不能不给,更何况,又是为报救命之恩的大事……
谈及此处,松月便扭头看了看那位报恩的季夫人,却不料季夫人也正在望着她上下打量,季家的季敛舟和季昀二人她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但季夫人却是第一次见。
那季夫人长了一副圆融面庞,许是常年吃斋的缘故,更修得慈眉善目,亲切和善,像是从来都不会与人红脸似的,她望着松月的样子,慈爱的仿佛是庙里供着的大菩萨,不禁让她晃了晃神。只见季夫人朝松月招了招手,唤她过去,而后柔声问道,
“是叫松月么?”
“是……”。
“可是松树的松,月亮的月。”
“是……”
季夫人轻声念道:“月儿……月儿……是个好名字……”随即又仔仔细细地将松月上下打量了几番,接着问道,“姓什么?”
“父母的姓氏容貌我一概都不记得了,松月打小就跟着师父,只知道自己叫松月……”松月微愣了愣神,疑惑自己不知是何处招了这位季夫人的兴致,惹出这许多盘问。
“可怜的孩子……几岁了?”
“十九。”
“十九……”那季夫人红了眼眶,拉过松月的手轻轻拍着,竟哽咽着一时开不了口,半晌,才栖栖遑遑道:“你们不知,我家昀儿原有个小了一岁半的妹妹,小名唤做月儿,三岁的时候,我们举家南迁,在青州道上遭了匪,他们不仅要谋财,更要害命!竟将我的月儿一刀砍死了……”说至此处,季夫人眼中落下滚滚的泪来,向着松月道,“要是我家月儿还活着,与你也是一般大小……要是你不嫌弃,不如认我做个干娘,随我姓聂,叫做聂松月,好不好?以后,你就跟我回去,我定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