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式的包厢空气不太好,而金宏宇进来后,空气更差了,他是个*屏蔽的关键字*枪,烟不离手,他对苏陶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很久没见了吧,苏陶?”
苏陶想到之前一段时间,他们常在剧组碰面的事情,微微笑了笑,灭了烟,说道:“是的。”
“哥,你在剧组里没有见过苏陶?”向远倒很好奇。
“我见的是楠月,不是苏陶。”金宏宇说的楠月是《潮声调》里女主角的名字,他说着把烟叼在了唇间,伸手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说道,“你自己说是不是,苏陶?你的演技太好了,我在剧组看到的就不是你是楠月,苏陶。”
苏陶一笑,心里感到金宏宇这话不太对味。
“这么好的演技,是不是应该干一杯?”金宏宇向苏陶举杯,笑问道。
苏陶还是微笑着,她说道:“你一来就给人灌酒不像客人倒像主人,你应该先敬肖叔一杯。”
“怎么给我灌起来了?”肖贵话这么说,手是端起杯子,他觉得自己的确就是主人,酒桌上就是找各种机会碰杯喝酒才尽兴。
金宏宇见状和肖贵喝了一杯,随后他先给肖贵满上了酒,再满上自己的杯。
向远在金宏宇来了之后,心里莫名很开心,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苏陶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有种幸福要来临的感觉。他信任的兄弟,喜欢的女人还有可靠山的长辈坐一桌,大家其乐融融。
向远有点激动,他旁边的苏陶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伸手拿了块桌上果盘里切得小巧精致的西瓜送到嘴里吃着。他看到她的手腕纤细,肌肤白皙晶莹,唇上染着西瓜的汁水像擦了唇膏,酒色在她脸颊柔柔晕开,使得她楚楚动人。
向远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苏陶的手腕,苏陶拿西瓜的手一僵,她侧头看向远,对上他一双潮红的眼睛,那里闪着微茫。
包厢不大,人不多,另外两人都看到了向远的举动,也开始打量苏陶。苏陶在目光注视下,转动手腕,抬了抬手臂试探让向远松手。见他握得更紧,她把西瓜皮丢在了碟子里,放下了手,将他握着她手的样子藏在了桌子底下。
向远因为苏陶的做法更高兴了,他的手滑过苏陶的手腕握住了她的手。苏陶面不改色,她抬起另一只手安抚般地拍了拍向远的手背,然后侧头和他说道:“你帮我盛碗汤。”
向远闻言松了苏陶的手,他站起来拿过苏陶面前的碗,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苏陶笑对向远说了句谢谢,然后低头慢条斯理地喝汤。
肖贵笑盯着向远看,他看到他一直盯着苏陶看,而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燃烧着的渴望。
肖贵伸手拿烟,笑说道:“向远,有小金在这陪我喝酒,你带苏陶上楼去,楼上房间已经开好了。”
金宏宇为肖贵点烟,听到他说的话,他笑了声。这么镇定的苏陶实在出乎金宏宇的意料,也让他镇定下来,想看会戏,他想看苏陶演戏。
向远涨红了脸,他小心看苏陶,低声问她:“你累不累,苏陶?”
苏陶瞟了眼向远,还没有开口,只听肖贵“教导”向远道:“向远,这事轮不到她说话,你想上就上。”肖贵虽然不完全明白苏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眼睛没有瞎,完全可以看出向远在苏陶面前就是处在弱势。苏陶这个女人很会拿捏向远,并不简单。所以肖贵这话也是说给苏陶听。
“没,我没,没有,肖叔,我没有——”向远下意识掩饰,但最后一句话还是透露了他真实的想法,“我看苏陶还没有吃完——”*屏蔽的关键字*自己又把矛头指向了苏陶。
“苏陶,你吃完没有?”肖贵问苏陶,话语里隐隐藏着危险。
而苏陶在这个时候才放下汤勺,她抬起头迎向肖贵的目光,笑了笑说道:“肖叔,你没有听到吗?是向远认为我还没有吃饱,你问我做什么?”
苏陶明白到她和肖贵较力的点就是向远,她无法确定肖贵一心想教坏向远的原因,但她并不认为向远本意就是要做一个坏人,他只是软弱抵御不了肖贵的诱惑,分不清对错。而思想灌输这种事情,肖贵能做,她苏陶也能做。
所以,不等肖贵或者向远接话,苏陶又抬手轻柔拍了拍向远的肩膀笑道:“不过,我真的还没吃饱,你怎么那么懂我,向远?”像撒娇像玩笑,一下化开了前一秒僵持住的气氛。
向远被苏陶笑得慌神,好一会他才知道对苏陶回以微笑,他笑起来,脸越发红,眼神越发明亮。
“我特别想吃糯米鸡,能不能点一份?”苏陶又说道。
向远忙不迭说好,叫来了服务员。
肖贵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忤逆,可苏陶的柔性让他一下不好发作,而他如果强扭向远,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他要让向远自己真正尝到权势的味道。于是他此刻只能犀利盯住苏陶,皱起了眉抽了一口烟。
苏陶知道肖贵在打量她并且对她不满,她倒不是很在意,反而另一道来自金宏宇的目光让她有些怵。因为肖贵显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金宏宇多少知道一些,她在他面前更难藏,而金宏宇那种戏谑探究的神情也说明了他在看她的表演。
金宏宇的第二杯酒是和向远喝的,他在向远和服务生加完单坐下后,对他举杯笑说道:“你和你陶陶姐认识这么久,人家喜欢吃糯米鸡,你怎么都不知道?还要等着人自己开口要加单,是不是太不行了?”
向远被一提这事,颇认真想了想,侧头问苏陶:“你以前没有特别喜欢吃糯米□□?”他不想自己有这样的失误。
苏陶看了眼金宏宇,又看了眼向远,一句话带过说道:“还好啦,人的口味会变的。”
金宏宇喝掉自己酒杯里的酒,放下杯子笑了声,侧头对肖贵说道:“苏陶在高中那会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基本上男生都喜欢过她。她在我隔壁班,就是和简行还有上次那位陈小姐一个班。”
“上次听你提起过。”肖贵听到简行的名字,神色瞬间变得阴鸷,眼神一沉。
金宏宇似乎没看到肖贵的表情,笑隔桌问苏陶:“苏陶,我记得你当时和简行是同桌,陈小姐是你们前桌,那陈小姐和简行的关系怎么样,你知不知道?”
肖贵闻言,眼里闪过狠厉的光,瞪向了苏陶。
而苏陶也被金宏宇的一句话踩到了两个她在意的点,她心头一紧,抬起眼看向金宏宇,似乎想看清楚他的想法,而他眼里的挑衅让她心里也涌起了愤怒。
为了转移愤怒,苏陶从桌面上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她在手心里敲了敲烟头放在了唇间,这样的小习惯使得她仿佛是个老烟枪。苏陶摸过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她抽了口烟隔着烟雾停顿了两三秒,然后她把烟取下来夹在指缝间,笑调侃说道:“你对我们班这么熟悉的啊,金先生。基本上男生都喜欢过我,那你呢?你不会也喜欢过我吧,金先生?”
金宏宇被苏陶把话题带回自己身上,他感到意外又觉有趣,同时,心也不由跳了跳,他望着苏陶,余光也看到向远忽然盯住了他。
“简行喜欢过你吗?他也是个男生。”金宏宇没有回答苏陶的话,饶有趣味和她玩游戏,笑说道。
“我倒希望有。”苏陶抖了抖烟灰笑道,她看到金宏宇的眼神仿佛能望到她心里,他微微抬着眉,依旧是学生时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苏陶不自觉顿了顿夹烟的手,很快她又把烟送到嘴巴抽了一口,还不忘对金宏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肖贵对于话题被带偏有些不满,但他好像也听出了什么,他问向远道:“向远,陈黎云什么时候到?”显得有些被扫兴后的不耐。
向远听得问,回了神,他把逡巡的目光从金宏宇脸上收回来,他感觉金宏宇看苏陶的神态不太对,而苏陶对金宏宇的态度也很微妙。向远想起苏陶二十二岁那年在加拿大,那时候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但她没有告诉过他,那人是谁。此刻想起这件事情,向远感到有些心惊,同时他还想起了那天他醉后说想强取苏陶时,金宏宇的愤怒。
“她说快了。”向远回答肖贵,语气忽而低落。
金宏宇收回看苏陶的目光,转而看了眼向远,只见向远充满探究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