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玭与曲述仁刚在頔澂府前停下马车便有人打开大门出来迎接。
“公子已久待贵人。”
这是一位玄衣男子,面如冰铁十分冷漠,一举一动却又谦和有礼,让人感觉舒适。
他朝着珹玭两人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贵人请随我来,公子在书房侯着二位。”
珹玭颔首,“有劳。”
玄衣男子在前走着,脚步只比比珹玭快了一步,曲述仁与刘佑差不多是并肩走在珹玭身后,不过仔细看看便会发现刘佑其实比曲述仁慢了半步。
頔澂府邸的各类景致装饰并不奢华,却胜在风雅脱俗,一砖一瓦间都契合天地,浑然天成,颇有隐世君子的出尘之风。
他们一路向里,中途转了几个小弯,没一会儿就被玄衣男子带到书房前,玄衣男子停下脚步,对着珹玭道:“请。”
珹玭等人抬脚就往前走,可没想到玄衣男子伸手将曲述仁和刘佑拦下,同时道:“我家公子只说了见这位贵人,劳烦二位与我去偏房侯着。”
曲述仁迟疑不定的看着珹玭,珹玭思索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曲述仁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与刘佑跟着玄衣男子离开。
珹玭抬脚,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书房。
幽幽冷香在书房内暗浮,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屋内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大案,案上宣纸垒叠,文房四宝一样不缺,而頔澂便坐在案前的紫檀木椅上在写什么,门一推开他便搁下笔起身,拂袖朝着珹玭作揖。
“陛下。”
接着他走了出来,笑道:“我摆了一盘棋,想邀陛下手谈一局。”
窗下金丝楠木制的棋桌上圆润有光泽的棋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珹玭看着棋桌站在原地有些犯难,她......不会下棋呀!
因为多年都在装瞎子的缘故,她只是偷偷摸摸的学了写字认字这些基本的东西,下棋这般高深的学问她是一点都不懂的。
“陛下?”见珹玭迟迟不做声,頔澂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
珹玭难得的露出了有些羞赧的神色:“朕不会下棋。”
頔澂倒是没显出几分惊讶的神色,而是浅浅笑着,“没关系的,陛下看了这盘棋就会了。”
珹玭闻言疑惑的跟着頔澂落座,棋盘上黑白厮杀,战况如火如荼,即使她一个门外汉看着都觉得每一颗棋子皆是险象环生。
“此局我命之为天下局。”頔澂从自己这般的黑子棋篓中拿出一颗棋子,另一只手又从珹玭的棋篓中拿出一颗白色棋子,自己开始左右博弈。
珹玭默不作声的盯着棋局,黑白博弈,杀机暗藏,走势却十分诡异,时而兵戈相见,时而却化干戈为玉帛,两相交好。
黑白两方皆化攻为守,可突然左侧黑子猛然进攻,白子被围的毫无反抗之力,就在珹玭以为白子要落败时,頔澂在一个十分刁钻的位置落下一颗白子,顿时,本要全军覆没的白子出现一丝生机。
“陛下可看懂了?”頔澂落下最后一子,让棋局持平后便不再有所动作,而是温柔的看着珹玭,“此盘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