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玭此时也恰到好处出声,“母后说的没错,瑾瑜这份情谊朕还是要谢的,若不是瑾瑜,如今朝中怕已乱成一片。”
頔澂摇头,“若要言谢,倒玷污了我们这份情谊。”
珹玭笑了,打趣道:“如此说来,朕对你还说不得谢字了?”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倒是娴熠太后的存在过于突兀。
娴熠太后也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尴尬,眼神在頔澂与珹玭之间打了个转,在两人停顿间插话,寻了个由头告辞:“见到陛下安然无恙哀家这悬着的心便放下了,时辰到了,哀家还得去礼佛,就不打搅你们年轻人了。”
珹玭闻言想要起身想送,但娴熠太后却对她摇了摇头,自己带着人出去了。
看着娴熠太后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珹玭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润喉后让宫人皆避退,独留了自己与頔澂在殿内。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頔澂问。
珹玭点头,定定看着頔澂,“朕想请瑾瑜帮朕查一个人。”
頔澂目光落在珹玭用力握着茶盏的手上,温声问:“可是太后?”
珹玭沉默着僵硬的点点头,虽然在知道母后对自己不是毫不在乎时她真的很喜悦,可是天性使然,她不得不去怀疑自己的母后是否别有用心?
“你是否觉得朕这般太过无情了?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要堤防。”
珹玭手指关节泛白,垂着头,以至于頔澂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陛下,有时我真不知该说你是重情重义还是薄情寡义。”頔澂失笑,伸手弹了一下珹玭的茶盏,清脆的声音响起,珹玭似被火灼了一般松开手。
“再握下去杯子便受不住了。明明是个让人看着便怕的人,怎的现在这般优柔寡断?”
“什么?”
“陛下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漻苓也好,太后也罢,陛下在她们身上浪费太多感情了。”頔澂目光放远,冷色翩然。
珹玭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苦笑道:“就这么几个亲近人,真假不论,朕好歹也得像个人一般,总不能真让自己落得个众叛亲离。”
頔澂心道你若真是这般算计着还好,可是……
“这话也只能敷衍你自己,待她们你心中有几分算计自当明白,但是陛下需得好生记着,君王不可多情,至亲、好友都得好好算计着,可信人,但不可尽信,用人,但也得防人。一步三思,万莫留了空子让他人钻了。”
頔澂语重心长,字字教诲,珹玭也听的认真,听完后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瞧着她这副模样,頔澂顿时无奈笑道:“你这……罢了,好歹我还能帮你些时日。”
珹玭亦是笑着,眉眼冷戾,别有深意,“你放心吧,朕既坐在那把椅子上,这道理自然比谁都明白。”
頔澂说的有理,她近日确实是为了这些私情太过耗神了,也不知怎么养成了这习惯,往后得好好改改。
晚霞将息,夜色悄然而至,这一夜又是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