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宏益两股战战,被压上来时已经吓的失禁,珹玭不屑冷笑,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怎么?现在怕了?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挨冻受饿的流民怕不怕?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当成畜生养的孩子怕不怕?舅舅啊,午夜梦回时,你可听见那些无辜百姓在你耳边喊冤索命的声音?”
百姓何其辜?一生以来,不过求个安康顺遂,可是啊,总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妘宏益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珹玭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剑一划,血液喷洒,将珹玭的衣裙的颜色染的更深了。
定公侯看着地上的尸体,满目疮痍,泪纵沟壑,他悔啊!悔不当初!悔自己为何要纵容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妘宏杰已经完全疯了,披头散发,似哭似笑,嘴里不停骂着“郄珹玭你不得好死!”
珹玭挺直背脊,神情倨傲的垂眼看着他们父子,将手中滴着鲜血的剑抛在地上,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只是谁也看不到罢了!
“将妘氏父子压入死牢,其余参与此案之人,杀无赦,诛九族!”
珹玭甩袖,绝情转身,衣裙上的红色已经分不清是血色还是衣服本来的颜色。
漻苓上前伸手想要搀扶珹玭,珹玭却摇了摇头,她看着漻苓,神色冰冷,眼圈还是酸涩的绯红,启唇声音有些嘶哑:“漻苓,朕从不求好死。”
帝王之道,无情之道;帝王之谋,无情之谋!既已无情,何求善终?
好死?
珹玭仰头看着高悬的太阳,阳光刺目,洒在这片炼狱之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她,从不求好死!
一场谋反开始的儿戏,却是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
即使已经过去七天了,莘子班和伭潇霍依旧记得他们从御林军的包围下冲出来,急急赶到宫中时的场景,不仅他们,在场的人都无法忘了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那是一片红的,青石街是红的,花草是红的,甚至于天际都是红的,而这一片红中唯有那抹削瘦的背影最灼人眼球!
一个瞎子女帝,在那一天以这样极其残暴的方式昭告世人,她,是个天生的帝王!
与此同时,这种方式也让人觉得心有余悸,一个人狠没有什么,但一个人对自己都狠,那这个人就十分可怕了。明明是一个养在深宫的人,却收敛锋芒,养精蓄锐至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莫过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