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嘉安十一年时,被视为唯一继承人的七皇子竟然被人刺杀,中毒身亡。
先帝哀恸,怒不可遏,气急攻心,身体竟然一下子垮了。
而三位公主,除了珹玭都被嫁去和亲,一位公主在和亲路上被山匪打劫,护送队伍无一生还,而这位公主的尸骨至今还未寻到。另一位公主的尸骨就在去年被运回来了,听闻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尚未出生的孩子。
不是没有人怀疑是珹玭狼子野心,将自己的兄弟姐妹赶尽杀绝,可又一想,一个瞎子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追查凶手多年未果,所有人也只能当这是天命所归,无可奈何。
“主子,那些悬案不会……”真是她动的手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女人的城府得有多深!
頔澂淡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是悬案,真相如何,又何必追究。”
弦清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頔澂默然,隐在阴影处的面容愈发神秘莫测。
马车顾自走着,车外的吆喝声鼎沸,车内的寂静似要凝固。
弦清悄悄瞥一眼頔澂,瞧见頔澂的模样迅速闭嘴,安安静静的缩在角落。
马走的悠闲,朴素无华的马车在街道上一点也不打眼,兜兜转转就驶进一条小巷,停在一户挂着“天涯客”牌匾的院子前。
马车一停,頔澂便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车夫撩起帘子,恭敬道:“庄主,已经到了。”
頔澂探身出来,看着牌匾上“潇洒不羁”的字迹微微一笑,似是无奈。
弦清紧跟着頔澂出来,顺着頔澂的目光也看着牌匾,瞬间就乐开了花:“邰公子的字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的形骸放浪啊!”
“弦清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公子这字重意不重形,别人求还求不来的!”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锦衣玉袍,轻摇折扇的公子哥走了出来。
这位公子哥眉目桃花绽开,举止神情端的是风流极致。
弦清嫌弃的说:“就这字?!邰公子顶多给自己写写,要是帮别人写,怕是要被赶出去了”
邰憺昀拿着折扇就要去敲弦清的脑袋:“瑾瑜你瞧瞧你教的这是个什么家伙!竟然还敢来贬低我!你给我说,我这字好看吗?”
頔澂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你的字,确实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邰憺昀自是听出了頔澂的挪愉,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毫无眼光之人!”
弦清取笑道:“邰公子可配不上我家主子的眼光。”
“你……”邰憺昀气的牙痒痒。
頔澂打断二人的打闹:“桓知,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桓知是邰憺昀的字,取得和他这个人极其不般配。
邰憺昀挑眉:“为了那个女帝?不是我说你啊瑾瑜,不就小时候的胡闹话吗?你又不欠她什么,何必为了她来趟这蹚浑水?”
頔澂眼睫颤了一下,但神色平静:“我只做我要做的。”
邰憺昀打开折扇,轻轻摇晃,拉长音调道:“你要做的?瑾瑜啊!她不过给你一颗糖,你何需还她一座江山?用糖换江山?呵!好买卖。”
頔澂眼神蓦然冷厉,寒声道:“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其实邰憺昀刚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知道当年那件事一直是頔澂的心伤,血淋淋的剜在心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表面是血痂,内里却已腐烂。今日他一时不忿,没注意好分寸,竟然直接揭了頔澂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