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裘不知道自己成魔了，他只知道自己眉心多了一朵花。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妖艳长相而不满。

他指着自己眉心的花，凑在自家师尊面前，一双眼睛透亮，眸中欣喜想掩都掩不住。但偏偏又要学着朝歌板着一张脸。

看着十分萌。

“师尊，这是？”

朝歌貌似随意地看了一眼，“哦，你成魔了，这是印记。”

姜裘欣喜冻结在眼底，一张脸僵硬，“成，成魔？”

朝歌点头。

姜裘双眼充满了雾气，泪水盈满他眼眶。

“为，为什么？”

朝歌偏头，状似不解，“有为什么？”

姜裘不由得想起昨日与他打斗的那只魔皇，那烟熏妆，那黑沉沉的装扮，他，他不能接受！

他再看向朝歌那一身的仙气，更不能接受了！

即使再不懂，他也知道，魔，与仙，是敌人。

师尊是仙，而他，是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泪水憋回去。

“你要我成魔？”绝对是昨日吃的那东西，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朝歌微微挑眉，“嗯。”

姜裘认真地盯着她，“可，我、不、想。”一字一句。

朝歌疑惑，脑中的电子音不断提醒她任务进度后退，要跌零了。

反派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吗？

“为什么不想？”

姜裘有一万个理由，就是说不出口。

眼泪在朝歌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

朝歌将他的泪水擦去，又问了他一遍。

姜裘猛的抱住她，泪水一滴一滴流进朝歌的颈窝。

朝歌满脸的嫌弃，但她没有推开他，因为电子音提醒她，任务进度在前进了。

朝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能这么能哭。

某人已经抱着她哭了一天了。

姜裘嘴唇是红的，鼻尖是红的，眉间那朵樱花也是红的，那双眼睛红得最彻底。

朝歌施了个法，姜裘只觉得脸冰凉冰凉的，眼睛的肿痛感已经消失。

“哭够了？”

姜裘扁着嘴，又要哭的样子。

朝歌无奈，“再哭我可不管你。”

姜裘脸鼓起，像一只受了气的小仓鼠。

朝歌嘴角勾起了一极其细小的弧度。

姜裘抱着朝歌不松手，半晌，方才道，“你是仙，我是魔，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朝歌垂眸，无语。

有时候某人也还真的是单纯的可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朝歌沉默了很久，久到姜裘又要哭泣。

“你多看些书。”朝歌眼里意味未明。

“？？”

第二天，姜裘案前出现了许许多多古籍。

从六界的划定到六届的繁衍生息，繁荣昌盛，都有。

姜裘躲在书房里看了两三天的书，饭也不做。

待姜裘再次出现在朝歌面前时，羞愧不已。

从修士到魔族，不就是身份不同而已。

只有低等的魔族，才会嗜血。

嗜血，是魔族的劣根性，高等的魔族，完全可以抑制住。

劣根性，所有种族都有，人族的贪婪自私，妖族的肆意妄为，仙族的爱慕虚名……

魔族，不必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