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考试的场地设在书画馆丹青楼前的空地上。
奇怪的是,除了丹青楼前列着一排桌椅,其他地方均见不到半张桌子。
空地周围用红绸拉出一圈警界线,挂着考生止步的牌子,众位考生只好站住圈外等候。
场地中央立着一堵一人高的红墙,墙上挂着十几幅一尺宽三尺长的画卷,画卷上一片空白,啥都没有。不过,白纸红墙,到是显得十分艳丽。
杨婉婷扯着李欣儿进了考场,一见这场面,愣了一愣,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桌子怎么写字?”
旁边一考生附和道:“是啊,往年不都给出一篇文章,让考生写的吗?”
“听说换了新馆主,是不是有什么新花样?瞧着还蛮有意思的。”陈珏从后面挤到二人身边,一副吃瓜群众看热闹的表情。
“难道是要站着写?这也太难了吧?”李欣儿叫苦道。
“这叫题壁诗,是最近文人圈里流行的一种玩法。”魏文勋不知何时站在李欣儿身边,向众人揖了一礼,解释道:“在驿馆、寺宙、客舍酒楼这些地方较多见,一般写在白墙上。看这场中架势,应该是模仿题壁诗。”
“这位公子是?”
陈珏见他与李欣儿一样穿着学院服,猜他应是那落水少年,正待跟杨婉婷说,李欣儿已在他前头应道:“这位是长平侯府的小侯爷魏公子。”
“你就是长平侯府魏小侯爷?”杨婉婷惊呼出声,见周围几个考生听到她叫声后齐齐看向她,忙捂住嘴巴。
魏文勋略显拘谨地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连这种人都来考千山学院,看来这千山学院也不咋滴嘛。”只见一个模样出挑的锦衣少年从人群中走来,周围众人见势,自觉往左右避开。
跟在那少年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凤儿与李兰香,还有一众公子小姐。
李欣儿心里暗叹,这又是哪位祖宗?
“见过泽宣世子。”陈珏向前一步,挡在李欣儿等人面前。
那少年并不理会陈珏,轻挑的眼神往后飘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魏文勋,水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唐泽宣,原来是你?”
那少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一双凌厉的长挑细眼扫到魏文勋愤怒的脸上。
“你还不值得本世子出手,识相的话,就乖乖滚回你的侯府中,做一只听话的缩头乌龟,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又看了看李欣儿,“这位就是下水救你的李小姐吧,模样到是挺俊俏的,乍就看上你这个懦夫哪?哈哈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唐泽宣,你不要欺人太甚!”
魏文勋身为长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原本应是众星捧月,绵衣玉食的主子,却因家道衰败,一蹶不振。
四岁丧父,母亲自经历变故之后,变的胆小怕事,从小就教他凡事不要争,唯有忍耐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忍耐的后果就是谁都可以揣他一脚,打他一拳,如今已然成为京城里的一个笑话。
若是往日,他也就罢了。
可今日,他虽不幸落水,却承蒙李欣儿施救,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正眼相看,心里面头一回生出了反抗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