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香向素嬷嬷行了一礼道:“明日便是古琴考试,兰香想再弹一遍《高山流水》给嬷嬷听听!”
素嬷嬷点了点头,转向李欣儿说道:“欣儿,咱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你先休息。”
见李兰香未带琴来,便起身准备去湘淋院。
却听李兰香说道:“兰香走得急,忘了带琴,嬷嬷您来来回回不方便。兰香就用欣儿姐姐的琴弹一遍就好。”
素嬷嬷心道也好,便坐回了椅子里。
李欣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见窗外久违的阳光热情地向她招手,便决定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跟素嬷嬷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素嬷嬷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抬手示意李兰香开始。
一曲弹罢,余音袅袅。
只见李兰香的袖口闪过一点寒光,一声细微的磨擦声,与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音混在一起。
素嬷嬷睁开眼睛,赞道:“非常好,明日好好发挥,定能名列前茅。”
李兰香顿时满面春风,起身将琴罩披上,与素嬷嬷一起来到院中。
此时,李欣儿正扎着裙摆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踢毽子,见素嬷嬷出来,便顾不上脚上的毽子,慌忙将裙摆放下,整了整衣裙。
素嬷嬷轻轻瞪了她一眼,说道:“女孩子踢毽子可以,但是得换成裤装,怎么可以把裙子撂成这样。”
李欣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狡辩道:“裙子里还有穿裤子嘛,况且这内院又没有外人,嬷嬷不要生气啦!”
素嬷嬷无奈道:“礼仪课都白教你了,唉!你呀你!”
李兰香这回破天荒没有取笑李欣儿,只淡淡一笑,便告辞了一声回湘淋院去了。
此刻一辆黑色的马车在永康街隆运赌馆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下来一个戴着暗紫色连帽斗篷的人,低着头,帽檐挡着脸,看不清是谁,不过看身量像是个女子。
只见她伸手拨开赌馆大门的布帘,抬脚走了进去。
赌馆里面人声鼎沸,十几张赌桌,张张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荷官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只听一声:“买定离手!开!”,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笑声,和更多的骂娘声,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馆内四周的窗户全都关着,虽然每张赌桌上方都吊着四五盏油灯,但还是觉得阴暗憋闷。
一进门,便有一股烟味夹杂着汗臭味扑鼻而来,那人抬手捂住鼻口,快步走到前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向一个把守的壮汉出示了一片雕花薄铜片。
见那汉子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侧身让行。
二楼有好几间厢房,那人径直往最里面那间走去,看来不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