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听话地放下,便退了出去。英宁端着那碗汤,尽数泼到了门口的花盆里。她冷着脸,手指紧紧捏着那白瓷般的汤碗,咬牙道:“装模作样,不安好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喝你的参汤。”
瓷碗被她忽然捏碎,残渣刺进手心,一阵疼痛,让她越发的清醒。迟早,她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再去祭奠父亲。
“宁儿!”一声惊呼,让英宁瞬间恢复了理智。她转身,吾期正端着药碗进门。见她手上鲜血淋漓,急忙放下药碗,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伤了手?”
英宁看着他用灵力,挑出手里的碎片,伤口一点一点的愈合。她哼笑了一声:“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汤碗,也不知怎么就扎到了手。”
吾期抚着她纤细无暇的手指,皱眉心疼道:“怎么总这样不小心,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英宁看着他的脸,满眼愁绪,确是真的担心她。她忽然开口问:“吾期,我与你来说重要吗?”
吾期微微一笑,眼神真诚地盯着她:“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将会是我的妻子,你说你对我来说重要吗?”
英宁低头不看他,呓语般地道:“我是在问你,你怎的问起我来了?”
她似乎不甚高兴,吾期便将她拥进怀里,满是柔情地说道:“这世间,我唯独只喜欢你一人。在我眼里,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除了你,我今生来世都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所以你对我来说,自然是极其的重要。”
英宁窝在他的胸膛,轻抚着他的背。那里还有着为她受的伤,她当然是感动万分的。只是有些事情,她到底还是要弄清楚的。她又问:“我与神荼,哪个更重要呢?”
吾期忽然放开她,疑惑地看着她:“神荼与你有何可比性?他是上司亦或者是朋友,你是我要呵护一生的妻子。倘若真要比较的话,你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他的答案倒是出乎了英宁意料,她以为他会为难。“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日,我和神荼有了不可解的矛盾,你是帮他还是帮我?”英宁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吾期不明所以,她的问题他从未想过。他略微思索片刻,抚着她鬓边的发丝,淡然道:“你这样温和开朗,神荼也算心胸开阔,你们断然不会有什么不可解的矛盾。”
英宁有几分失落,这问题到底还是叫他为难了。想来那一日果真来到,吾期还真不一定会选谁。她推开吾期,将那桌上的药端起,一口吞了。喝得太急,药汤顺着嘴角流出许多。吾期伸出袖袍替她擦了擦,缓声道:“我的回答叫你不满意了是不是?我必须要选择帮一个吗?”
英宁冷着脸瞧了他一眼,声音凉凉地道:“是,若非要你选一个呢?你会选谁?”
吾期叹口气,柔声哄她:“我是你的人,我帮你好不好?”
英宁不知他是认真的,还真的只是哄她。她接着问:“你是直接听命于他的,倘若他让你不要帮我,你可会听他的话?”
大概她今日的问题又多又古怪,吾期生出点疑心,他皱眉道:“你和神荼可是有了什么过节,你今日怎地问出这些问题来?”
英宁有些心慌气乱,忙转过头看向远处,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她佯装淡定,胡乱说道:“我只是想要做个比较而已,可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对象来。我看你与神荼还算亲密,便拿来问一问。凡间的女子不也是喜欢问,母亲与妻子同时掉进水里,问夫君会选择救谁吗?与此相比,我的问题还不算过分吧。”
吾期仍旧一脸怀疑,只是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也不好继续纠缠。他便坦然道:“那我便认真回答你一次,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永不放手。”
英宁忽然展颜,拉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细细抚摸。过会抬眼望着他,软语道:“我知晓了你的心意,已是心满意足。你也莫要忘记你说得话,无论何时,都会守在我身边,绝不负我。”
吾期低头吻在她的额头,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道:“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