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立在灯光之下,身上几道伤痕攀附在结实的胸膛上。
有淤青、有像是被石头划过的宛如刀伤的狰狞,血痂深深又如暗红长蛇,蛇头卧在胸前,蛇尾攀附在顾西的肩膀上。
季辞就呆愣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滋味。
直到顾西随意地套了一件T恤换上,走到他面前吼了他一句才将他从失神中拉出来。
“你他娘的怎么又过来了?”
季辞拧着眉头,看着那件白色的T恤和他胸口的伤口慢慢地贴在一起,沾染上一些痕迹。
清隽的脸上顿时染上怒意,季辞难得硬气一回:“你疯了,伤口刚刚涂了药,你就这样穿上衣服?”
语气有些急切。
季辞盯着顾西的胸口,顾西盯着他。
片刻之后,一声轻笑从顾西喉咙里溢出,他转身走到茶几那边开了一瓶碳酸饮料,“怎么,心疼老子?”
季辞抿着唇。
他侧目看着沙发上的少年,似乎他要是不走,这人就不上药,一直都是这幅懒洋洋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季辞走到顾西面前,蹲下来把茶几上还没有盖好的药拿起来,“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药。”
少年拿着易拉罐的手一顿,随后仰头把剩下的全都喝完。
随手一扔,蓝色的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正中垃圾桶。
慵懒的黑眸扫过蹲在地上的季辞,顾西嗤笑了一声,“就你那脑子,老子怕你上个药会把我给整死。”
季辞抽过湿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正在思考是用棉签还是直接像顾西那样用手指。
听到这人嘴里的话,也不生气,就是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教过我吗?不会让你疼的。”
“……”
难得,让顾西吃瘪了一次。
少年沉默了片刻,不耐烦地开口:“你进来干嘛啊?没事赶紧滚。”
季辞拿着药膏,扯出茶几旁的一个小板凳坐下,“本来是拿了顾西同学你给的资料就滚,但现在有正事了,滚不了。”
理直气壮。
他学着顾西的样子踢了踢腿边的脚,语气也漫不经心的,“上衣脱了吧,挺碍事儿的。”
不仅碍事儿,还很碍眼。
胸口的纱布给拆了之后,里面没有结好痂的伤口就渗透出血,要是一会儿和衣服粘在一起了,怕是更难受。
季辞想到那个画面都觉得疼,也亏这人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还真是皮厚挺抗打的。
顾西闻言,也没有矫情,直起身直接就把T恤脱了扔在在一,大咧咧地面朝季辞坐着。
季辞:“……”
“上手啊,愣着干嘛?”
少年的身体很结实,结实的肌肉纹理让人有想上手按一下的冲动,手臂上的青筋在夜晚灯光的照射下,突出得有些明显。
锁骨处的伤痕也并不影响骨架的美感,甚至还添染上一些病态的美感。
几乎微不可微地舒了口气,季辞拿棉签沾了一点药膏,朝着顾西的肩膀送过去。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皱紧了眉头,避开季辞的动作,“你别用这玩意儿,娘兮兮的,用这个得涂到什么时候?”
“那我……”
季辞看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