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来着,你可真逗啊。”
“我不是袋鼠,你也不是征服者,用不得着这样跟我打哈哈,你还是乖乖闭上嘴巴,安心听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吧。”
“我想,你要讲的应该会是个有趣的故事,起码不至于比山鲁佐德说的还要糟糕吧,那我可是受不了的哦。”
“在我还年轻,还天真的时候,我曾是一个末日教的传统修士,并非是那种只在嘴上说着信仰二字,浑身却被纯真感情穿透着的投机分子,我是一个真正的无耻之徒,以让这个错误的世界归零到一切的原初,回归它的本源为己任。”女人不再理会凯茵的玩笑,自顾自地开始阐述。
“当我还在学校里,接受着那些对我们来说,最基础的教育时,我就发现了,不管是我的同袍们,还是我的那些师长们,亦或者是那些已经尘封了数千年之久的神圣典籍里,他们都似乎在有意地避免着什么,恐惧着什么,逃避着什么。但是,如果是真正的末日信徒,真正渴求终结降临之人,真正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在那地狱的光辉下的孩子的话,他们不应该会有任何畏惧才对,因为,如果当死亡就是你的梦想的话,那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于是我开始专注于调查这种不协调感本身,因为我不能让我的伟大梦想,我的伟大希望,人类的一切未来都成为一个可笑的骗局,我不愿意从一个注定要荣耀加身的主宰,堕落为一个背负无尽可耻之名的蠢材。我开始将那些自相矛盾的书籍们收集起来,再费尽心思去找寻那些远古时代的物品,用我的智慧与双眼将他们巧妙地连接起来,我在无尽的痛苦与怨恨中挣扎,但我绝对不会让他人成为自己的主宰。”
“最后我发现了,我们绝对不可能起源于现在的母星,也就是你们空中的帝都,这不仅仅只是存在于矛盾与证据之间的推论,而在于描述的本源,诚如那位阿尔伯特所言,如果这一切是确定的,那他就注定不会是事实。”
“这下我知道了,他们究竟在恐惧着些什么了,如果我们按照着我们的美梦,按照着我们那愚蠢又自大的空想计划,就那样按部就班地实行下去,在一切的终结过后,人类将不可能重新复苏,他们将无法再从母星上重新诞生,而这绝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末日,这只是一种亵渎。”
“我们必须要去寻找那,属于我们祖先的真正的起源,这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和想要这样去做,而是因为这是必须要去做的,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必须去找到它,证明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当末日降临之时,将一切重新彻底归零。”
“可是当我将这一切致命的发现告诉那些我的师长,同学们时,他们的回应却让我感到了彻底的失望。有的人无法理解我,以为这单单只是个可怕的玩笑,有的人一笑置之,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哪个地方出错了。有的人则选择掩耳盗铃,亲手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把自己的耳朵割了开去,只为不再听闻这一切,不再被这一切所充斥,而剩下的人要么彻底的疯掉了,要么就在绝望中痛苦的自杀了。”
“他们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没有哪怕那么一个人有大无畏的勇气站出来,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过去全都是错误,有勇气去承担这个纠正自己过去错误的任务,有勇气随同我一起去接受这命运赠予的考验,没有人,他们不敢于去接受,这将要压在整个人类肩上的沉重负担,这属于人类的阿基琉斯之踵。”
“但这又如何呢?即使我不会有任何同伴,即使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和自己的武器本身,我也依然会出发的,就像一个人每天早上起来之后,他总会要开始吃些东西,不管是黑面包,白面包,黄面包,还是牛奶,鸡蛋,苹果,他总是要吃下去的,绝无例外。因此我从圣城开始出发,一路开始打听我们最早的起源,以求尽早拯救属于我们的一切的一切。”
“无数的传说,无数的故事,无数的谎言,一个个地开始传入我的耳朵之中,又不断地汇聚于我的笔下,那一层层由黑暗缭绕的面纱,也开始慢慢地被我的双手揭开,无论一张纸折叠多少次,只要执剑人拥有利剑一般的决心,就能无视任何迷茫,将它刺穿开来。无所畏惧的我,也一步步地接近了真相本身。”
“真相是如此的迷人啊,感谢神灵,她就像一个有着漂亮脸蛋的可人儿一样,时时刻刻都让我们这些追寻者浑不顾身,被痛苦地麻醉,又倾倒于期间,我们只为能得到她的一丝青睐,就愿意无数次的粉身碎骨,为她,千千又万万遍。但是事情总是如此,就如同命运一样,在她的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个,名为误导的狡猾恶棍,生来就是为了跟世间一切痴心之人开一个残酷的玩笑,他费劲心思,不顾一切,只为阻拦我们这些热诚的年轻人对于真相的接近,而在此时,可人儿们她自身也会突然矜持了起来,装作一副不晓得主动进攻的模样,拒我们于千里之外。”
“于是我为之粉身碎骨,死了千次又千次,又复活了万次又万次,就像那位被绑在雷柱之上,每天无数次重复着被天雷加身,击成粉碎,但又在稍后重新重组,继续这周而复始的徒劳命运的大圣人一样。最终天可怜见,我和他一样终于看到了那一丝丝裸露的曙光,在我千百次眼花缭乱,又平心静气之后,我终于听到了,有关天球的消息,那时我坚信,一切就要降临了。”
“之后我开始想方设法寻找出那条,通往天球的道路,为此我甚至开始借助那些,在我以前绝对不愿意使用,并且深恶痛绝的手段们,包括占卜,灵感,漫游,跃迁与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