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五一十地将这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外加上李贵妃在一旁添着话，这事得前后，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一时，紫棠宫内，无人开口，便就如此沉默了良久。

白望染虽还未有孩子，但听了这事，心里也是禁不住一阵难过，启唇问道：“好端端的，怎的四皇子就平白没了踪影。宫里的侍卫们呢？纵是有刺客挟持，也不可能没人发现，直到陆淑女哭喊着跑出来，才有人知道这事儿。”

姜昭仪轻抚了抚下巴，略加思索，道：“臣妾虽不知事实真相，但也曾听手底下丫头提起，说是陆淑女自从被降为淑女，便神智行为非常，四皇子出生后，不是丢了，而是被陆淑女活活埋了，又演了一出这般的戏。臣妾只做传言听，也不觉得是真的。”

“不错。”皇后勾了勾唇，道。“这事情，各路猜测皆不少，但也不过是丫头们谈天时说的，也不必和她们计较。毕竟这事儿，哪个心里还没点数。陆淑女是个聪明的，她自然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的话似有所指，却又似是什么都没有提。白望染心里八成也有了怀疑猜测的人，但这时不便直接提及，便旁敲侧击地提了另一件事，道：“母后，饮香曾与儿臣提及，陆淑女此人倒是天资聪颖，会行占卜之术，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皇后还未答，李贵妃却先接过了话来，神情略有些兴奋，与她往日的恬静相比，实在有些反常。“去年，本宫的瀛儿出兵平乱，结果回了京竟害了风寒。本宫实在是担心，便悄悄寻了陆淑女算了一卦。本宫本是不信的，当时陆淑女还说，瀛儿的风寒不过三日便可痊愈，本宫便更不信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三日后，瀛儿竟已无恙，还进宫来探望本宫了！”

皇后听完但是有些不屑，道：“这有什么，风寒本就不是什么大病。瀛儿毕竟年轻，身子骨硬朗康健，一场风寒，能算得上什么？再说了，瀛儿的王妃还在这儿呢，她照顾瀛儿是如何细心，人人皆看得明白，这病若是再不好，未免也太顽固了点。”

忽被皇后提及，定王妃在一旁羞红了脸。李贵妃却急着辩解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风寒。瀛儿从小身子骨就好，还从未生过那般的大病呢。只是可惜了，偏就惹了陈惠妃眼里容不下她，活生生被折腾成了这样……”

“好了好了。”皇后抬手，打断了李贵妃的话。“时辰也不早了，传个午膳吧。今日本宫宫里的厨子做了新鲜样式，你们也都赶个巧，尝一尝。”

心知皇后的意思是不再说这事了，李贵妃便也就此打住，不再往下多说，只回过头帮着皇后一块儿喊丫头进来传膳。姜昭仪与定王妃在这时自然是说不上话，便也只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儿便就这么过去了。二人为了缓解突兀与尴尬，便自顾自地聊起了旁的事来。一时间，这紫棠宫里便只留了白望染一人还是沉着脸，心里思索着、盘算着。

或许这皇宫里，终究有些话，心里知晓了、清楚了，也还是不能说透、不能道明。

白望染垂眸，轻叹口气，微微苦笑，便也再不提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