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郯三十五年夏,西川国出兵进犯大朔国边境一月海,皇帝喻平炎命定安将军白昭渊挂帅,并大皇子承王喻和潋、三皇子定王喻和瀛随行,出征平乱,守卫城池。
出征那日,皇帝特许皇后、李贵妃并二位王妃,得以至城门相送。可待李贵妃赶到城门口时,只见城门之前尘土飞扬,大军浩浩荡荡,却唯独不见皇后、白望染及定王妃一行。
李贵妃顾不及这许多,眼看着出征时辰将到,便上前匆匆嘱咐了定王几句。至于定王听了多少,也不重要。待大军举旗出发,李贵妃退至了城门后,见到了代皇后前来给承王传话的紫棠宫掌事公公,这才觉得奇怪,问道:“打扰公公,请问公公,今日大军出征,圣上恩准本宫与皇后前来相送,那……皇后娘娘呢?
紫棠宫内——
“待本宫落这一子——你输咯!”
皇后落了一颗棋子,便拍着手欢呼了起来,差点没把棋盘给掀翻了。坐在皇后对面的姜昭仪气得一耸肩,极不情愿地从白望染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两块南瓜糕,就着一盏茶咽了下去。
定王妃孟氏站在皇后身后,两手正替皇后捏着肩、捶着背,见这盘棋结了果,笑道:“母后果然不愧是母后,这一连下来,把昭仪、大嫂和儿臣都赢了个遍,实在是棋艺高超。”
姜昭仪一听这话,肚子里的委屈可藏不住了。好容易才把嘴里的南瓜糕咽下,姜昭仪便吐了话出来,道:“臣妾下过棋局不少,若是玩赏罚,臣妾作过诗、喝过酒,还真没遇见过如皇后娘娘一般,输了就让人吃南瓜糕的!”
“怎么,吃本宫做的南瓜糕委屈你了?”皇后眯起一侧眼睛,半开玩笑地坏笑道。“阿潋以往可是最喜欢吃本宫做的南瓜糕了,你且问问染儿,看她觉得是不是极美味的?”
“是……是……”白望染嘴上答着是,眼神却与姜昭仪对着,脑袋左右颤了颤。所幸,皇后正巧低着头收棋子,没见着她这番小动作。
这南瓜糕,她家阿潋倒还真提起过,不过若说喜不喜欢嘛——
“若说本王最后悔的,大概就是五六岁时,在李贵妃宫里吃了两块南瓜糕,回了紫棠宫还向母后夸了两句。母后以为我喜欢,从那时起便日日给我做南瓜糕……可本王……真的只是觉得李贵妃厨艺好而已……”
喏,这就是承王殿下的原话。
姜昭仪并两个王妃这会儿是被折腾得够呛,偏偏皇后是愈加来了兴致,自己也吃起了南瓜糕来。收完了棋,更是热情地招呼着,道:“好了好了,这算是一轮了,本宫打遍你们三个无敌手,如今只求一败!来来来,下一局,你们三个谁来?”
“贵妃娘娘到——”
屋外,紫棠宫的下人扯着嗓子喊道。还不等话音落尽,李贵妃便已进了门,嘴里还念着话,像是生了气的样子:“臣妾原以为,今儿个皇后妹妹也是要去的,哪里想到居然只臣妾一人去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