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尽处,一湖一亭。
喻和潋不喜奢靡,承王府虽位比太子府,但相比起其余两位王爷的府邸,承王府还是过于简朴了些。
不过好在,不论是喻和潋还是白望染,都是淡泊名利金钱之人。许是见过真正奢靡,反而打心底里,更向往着如今这般简雅。
白望染坐在亭边,望着眼前小湖之中几只乱窜的小鱼儿,不觉便出了神。
脸上的泪痕已是半干,而心里的委屈却还未散。白望染心里想说的那些话都尽数写在脸上,余锦与饮香只是站在一边,三人相对无言,却早已知透彼此的心思。
毕竟是从小便处在一块儿的主仆,余锦知道白望染的心境,这会儿最是又气又急,也不顾周围是否只有自己院子里的主仆三人,便怒道:“这算是个什么事儿?不是说,当时是殿下自己向圣上讨了圣旨,说要娶我们主子的么?如今娶到府里,却又这般让我们主子受委屈——我当前几月里的那些日子,殿下待我们主子是真的好,没想到如今竟然……”
“余锦,你少说两句吧。”饮香对着余锦皱眉示意,又摇了摇头,但还是担心白望染被余锦这一激,心里该更是难受,便开口劝道:“主子,您别多想。您与承王殿下之间,许是有些误会,若说殿下是怎样的人,奴婢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虽说不至于了解得有多透彻,但至少,还是知他脾性的。”
“脾性也是会变的!”余锦听了饮香的话,更是不服。“方才主子与殿下说话时,我听得真切、听得清楚,不论是殿下自己,还是我们主子,方才都说得明明白白,殿下娶我们主子,不就是为了躲那位安远郡主,做个样子么?他为着自己的私心,害了我们主子一辈子,不可饶恕!”
饮香连忙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余锦噤声,而后压低了声音,窃窃道:“你纵是自己不想活了,主子还要在王府待一辈子。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你让主子怎么办?快闭了嘴,别再说了。”
余锦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姑娘,这时只顾着自己撒气,怎顾得上旁的那些有有无无:“听去便听去了,殿下待我们主子不好,难不成,我们做奴婢的,还不能替主子说两句话了?那什么安远郡主,她想做承王妃,便让她做好了,咱们主子才不稀罕这个身份位置,这满京城,有的是好公子要求娶我们主子呢!”
眼见余锦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放肆,白望染也再听不下去,刚准备开口斥责,命余锦安分闭嘴,却已是阻拦不及。
“你这丫头,不盼着主子们好,还煽风点火。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是谁?!”三人皆未注意四周,忽得一男子的声音响起,饮香反应得快,便是一步上前护在白望染身前,余锦则扶着白望染站住,但也深知自己犯了错事,手正微微抖着。
这时,一人顺着小径,从灌木后走了出来。白望染定睛一看,心一紧——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喻和潋身边的侍从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