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承王府以来,时光如潺潺流水一般,转眼便过了四个月。这四个月来,白望染倒是也渐渐摸清了承王与皇后的性子。
最初,白望染只是觉得,皇后是个性子喜闹、平日里也好说话的人。渐渐相处得久了才发觉,皇后这人确实如此,但远远不只是如此。
作为婆婆,皇后不仅不同旁的婆婆一般,每日只说十句话,八句离不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皇后似乎完全不急这事儿。白望染虽不常进宫,但每次进宫与皇后闲谈,不论承王是否在场,皇后都只谈及白望染与喻和潋二人的事,多半是问一问夫妻之间相处得是否融洽,问问白望染在承王府是否吃得惯、住得好,旁的事儿则一概不问。
疑惑积压得多了,总是想解开的。这日既入宫,坐于马车上时,白望染便忍不住问了自家饮香。
饮香这时正在马车上,替白望染敲着核桃,小锤子敲在核桃壳上,发出有规律的“咔嚓”声。随着白望染问出话儿来的音刚落,饮香却听了动作,马车内一时格外安静。
饮香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可目光却有些冷厉:“主子,您为何突然问这件事?”
白望染见饮香这般反应,以为自己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便摇头不语。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忽而饮香似是叹气一般怅然一笑,道:“这事情,若是同您说,倒也无妨。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不提起罢了。”
一听有八卦,余锦便巴巴地凑过来,随手抓起一把瓜子便催着饮香快说。
“你这丫头,什么事儿都有你。”白望染见余锦这般可爱的模样,眼里尽是宠溺。
饮香掀起帘子张望了一番。今日驾车的人不是府中小厮,而是喻和潋身边最亲近的不思。细看周围,倒是没有别人,饮香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帘子,马车内略有些昏暗,倒是格外有聊八卦闲事的氛围了。饮香放下手中敲核桃的小锤子,道:“若说这事,还要说到当年,皇太后还健在之时。圣上幼年登基,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便娶了心爱的女子做皇后。圣上与娘娘伉俪情深,几年来恩爱有加,圣上不愿皇后娘娘过早受那生产之苦,便瞒着太后,给皇后服用避子汤。”
“避子汤?”这东西倒是新鲜。白望染只在看话本时看过,却没想到今日会从饮香的口中听得。“我倒是不知,原来竟真有这般神奇的东西吗?”
“怎么会没有。”饮香倒是不以为意。“只不过后来被太后发觉,罚皇后娘娘在大朔皇室诸位先祖面前,跪了整整三日,还罚禁足了三个月。”
白望染听完这些,却是不寒而栗。她只知道,自己这位婆母性子开朗活泼,对宫中事丝毫不放在心上,而圣上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却没想到……
……谁想得到。
“那后来呢?后来呢?”余锦倒是听得起了劲,探着脑袋,磕着瓜子,便是在茶楼听说书都没她这般清闲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