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那妇人第一眼,白望染便觉得,这定是自己见过的人。待这妇人抬起头时,白望染着实一惊——这人,竟是周宴那日,将大哥儿抛进池中的奶妈子!
顺亲王不管后院闲事,却依然认得出,这人便是一直看顾大哥儿的那个奶妈子。此时在这会儿见了人,顺亲王不禁疑惑道:“这不是大哥儿的奶妈子么?你将她带来这里,所为何事?”
定王妃淡淡一笑,道:“既然皇叔认得,那也省得我多介绍了。我原不是记性好的人,可偏偏那日见了这奶妈子,却记得格外清楚。这奶妈子见了我,连忙加快脚步要逃,侄媳本也没多想,但叫她这般紧张,猜测定是有什么隐情,便叫人抓上马车来问了问。没想到这奶妈子一上马车,便哭着要侄媳饶她性命。我倒想问一问伊夫人,这奶妈子是你手下的人,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事令她如此恐惧?”
“你……”伊夫人实在是没想到,找了个奴才干事,竟是如此不中用。伊夫人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可还是撑着力气回定王妃道:“王妃您说笑了,她虽是妾身手底下的人,可妾身也实在是不知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她……她前几日倒是和妾身说,自己遇见了点事,要回乡下老家一趟……至于别的……”
“那夫人想不想知道,她为何突然要回乡下老家呢?”定王妃依旧带着满面的笑意,叫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猜不透她的心境。
事情渐渐朝着伊夫人没有算到的方向发展,定王妃连珠般的攻势击得她应接不暇。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才能尽快糊弄过去这件事,这会儿只觉得自己下了盘错棋,甚至从一开始,自己没准儿就被白望烟和白望染这俩姐妹下了套!
定王妃微微侧过头,给了身边丫头一个示意。那丫头倒也不怯,上前一步,尽了礼数,便开口道:“小王子周岁宴那日,顺亲王妃在宴上忽然身子不适,承王妃便带着丫头,亲自送顺亲王妃回屋。那时主子不放心,便叫奴婢跟着去看一看。奴婢一路跟着到了花园,便见顺亲王妃似是昏睡,承王妃并几个丫头便先扶顺亲王妃在一旁歇息。”
“对对对!承王妃定然是在这时下的手!”伊夫人眼看自己就要栽赃不成,忙抓着最后的缝隙添把火进来。
喻和潋倒是不恼,唇角微微上扬,如看戏一般看着伊夫人,道:“夫人别着急,让这个丫头说完,听听后面的故事。”
伊夫人闭了嘴,定王妃身旁那丫头这才继续道:“奴婢当时以为顺亲王妃不好,正打算回宴上禀告主子,请主子带人前来相帮,没想到只一刻不留神,便听得眼前水池处‘扑通’一声响。奴婢定睛,只看见站在岸边的,正是当日早晨在伊夫人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奶妈子。奴婢才反应上来要喊救命,只见承王妃二话不说,纵身便跳进水池里去了。几个丫头姐姐都吓坏了,奴婢再也顾不上其他,便连忙回去找主子去了。”
丫头话已说完,伊夫人却再想不出什么反驳狡辩的话。喻和潋抬头,看着眼前还未反应上来的顺亲王,问道:“皇叔,这一整件事,您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