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月,春雨绵绵,永郯三十五年的春一晃而至,自白望染嫁入承王府已四月有余。
此时正是谷雨时节,自清明始,昌都便阴雨不断。昌都沿边几个村落地势低洼,这半月来的雨水竟给沿边带来了水患,死伤惨重,农民刚种下的瓜果蔬菜被淹没殆尽,今年颗粒无收。
边疆战事缠身,皇帝无暇顾及沿边灾区,只能暂派长子承王喻和潋前往灾区体察灾情、抚慰百姓。喻和潋领旨不久,便收拾行装启程,前往沿边。
喻和潋不在府里,白望染虽然无聊,但也能久违地讨个清净。只是这清净把白望染闷得实在难受,她时常站在院里,看着四面的矮墙就想翻出去,想像出嫁前那样,无聊便溜出去赏灯、逛街、吃美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王府里坐着,和余锦饮香干瞪眼。
余锦和饮香二人也知道主子的性子,主子脸上没了笑容,她二人心里也不好受。余锦平日里最是机灵,又是最熟悉主子喜好的人,这几日,余锦可是想了许多主意,想给白望染添些乐子,可最终还是没能奏效。
看着临烟轩里那个整日趴在案前看账簿的小小身影,余锦和饮香站在门外看着,心里最是着急。
余锦自小同白望染一同长大,主仆情谊最是深厚,如今眼看着自己帮不上主子的忙,正是万分自责。饮香年纪稍长,自然懂许多余锦不明白的道理,如今见余锦这般难过,忙宽慰道:“你且放宽心,这事算不上是你的错。毕竟和那些个喜欢的物什比起来,主子最最想要的,不过是如今在沿边赈灾的那位殿下才是。”
余锦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好受半分,反而更是难过,也不知是在气什么,只是连连跺脚,愤愤道:“还是我没用,若是我能找到有趣的东西给主子,主子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殿下?我只担心,主子无事可做,日日捧着账本看,若是把眼睛熬坏了可怎么办呀!如今气也只气出不去这王府,否则我去给主子寻点零嘴,主子最喜欢吃零嘴了,定然会开心的!”
“好余锦,你可别慌了阵脚才是。”饮香看着眼前傻得可爱的余锦,忍俊不禁。
余锦探探头看了看屋子里的白望染,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会儿,要是大姑娘在就好了,咱们主子若是有大姑娘做陪,定然不会再想殿下了。”
“报——”
屋外一守卫一手高高举着手里物件,双腿不长眼径直闯进了临烟轩来。饮香吓得一震,破口骂道:“不懂规矩的东西!王妃的寝殿也敢大喊大叫着闯进来,要是冲撞了王妃,你有几个脑袋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