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来了客人?”
蔡静涵瞧着少年的模样不对,以为是在外遇到什么事,她皱着眉走上前,正要抱过一个劲儿地挠温瑜的蠢兔子。
只是少年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双手。
“在下游绍元,小兄弟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温瑜,温兄弟吧?”游绍元十分有礼节地弯腰作揖。
温瑜侧身避开游绍元的行礼,淡淡道:“不敢受大理寺卿如此大礼。”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先带它回去休息了。”
他微微颔首,抬步就向后院走去。
没有看蔡静涵一眼。
“咦,你小子今日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符婶刚从厨房端着点心出来。
温瑜无意的一瞥发现,那是符婶每逢隆重日子的时候才会亲手做得糕点。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穿过垂花门。
游绍元瞧着那人冷淡地背影,迟疑地开口劝诫道:“殿下当真是要嫁给这人?下官……我瞧着这位姓温的小兄弟似乎并没有众人说得那般好,不若您再考虑一二?”
蔡静涵只是笑着摇摇头。
游绍元见状也不好多说,恰巧此刻符婶也端着点心过来了。
“正巧游公子替老婆子我尝尝这改了配方后的福寿糕,我想着在他们大婚那日用上,但又怕不合京城中人口味。”
游绍元谦恭地接过,谦和地夸赞道:“长辈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这话说得符婶眼中异彩连连。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说话都这么不一般,可惜老婆子我没有闺女,要不然定要把你绑回来做女婿。”
游绍元手中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地将糕点吃下。
原来还可以绑人……
尽管符婶挽留再三,但游绍元还有许多的案子需要重审,眼下也只是从白景文那处得知蔡静涵的消息后,从中挤出一些时间前来商讨事宜。
“这些日子我便能筹备好您交代的事情,一切就等殿下的吩咐了。”
游绍元同两人告辞后,便急急离开。
蔡静涵将院门关上,回首便瞧见了影壁边上那显眼的炭火灰和断裂成许多节的铲子。
“咦,这是阿瑜那臭小子干得?马上都要娶妻的人了,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符婶嫌弃着,却是麻利地从院子角落拿出扫帚和簸箕,将这堆杂乱清理了去。
蔡静涵静静地瞧着符婶的动作,没有丝毫地反应。
直到符婶将那炭火灰都清理干净,她依旧是盯着那块发灰的地面。
“你这丫头怎么了?”符婶忧心地抬手在蔡静涵面前晃了晃,这才惊得她回了神。
“无……无事。”蔡静涵睫毛微动,笑着说:“符婶,我……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今儿个你也别去厨房了,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蔡静涵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向后院走去。
只是脸上没有了面对符婶时的娴静乖顺。
她在看到影壁下的炭火灰时,就已经知道为什么温瑜出现时表现反常。
定然是听到她和游绍元说话了。
不知前面的话他听到多少,但是发出动静时的那句,定是听得很清楚。
她快步走到自己的院中,没有少年的身影,甚至蠢兔子也不在它的窝里。
蔡静涵闭着眼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莫急。
既然温瑜没有在这里等她,那就说明他确实心里有疙瘩了。
蔡静涵紧了紧披着的斗篷,她瞧着院中梅花开得正好,便上前折了一支开得正艳的梅花收在斗篷中。
转身向院外走去。
幽竹院中布局如同青黛山一般,只是相比于青黛山冷清了许多,院中只有墙脚的一丛竹子和一方石桌凳子。
她近来只进了院中的书房,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卷宗,据说是白景文塞给他看得。
蔡静涵正要去书房寻人,却听到卧室传来熟悉的声音。
蠢兔子磨爪子的声音。
于是她步子一转,向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半掩着,蔡静涵走到门前时才发现屋中的少年正对着门口坐着。
那双明亮的眸子此时似是落了灰尘,木然地瞧着在地砖上刨出一道又一道白痕的蠢兔子。
“阿瑜……”蔡静涵推开房门,屋中的火盆子未然,房主人又是才进屋不久,屋中尽是一丝热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