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走间的劳累并不是她如今坐在轮椅上的主要原因,只是她不想感受瘸跛的走路方式,与其那样,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坐在轮椅。
左右有人伺候,也没有需要她必须自己走路的事情。
“对了。”蔡静涵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任梅兰说起的一件事,这件事困扰了她许久,如今正主就在眼前,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我听梅兰说,元公子眼下准备入仕途,又听说是殿下推举的人选?”
至于为什么是从任梅兰那里听说元修竹的事,自然是因为……
“确有此事,不过本宫听说元兄要同任三姑娘定亲了?”
“确有此事。”蔡静涵有样学样地回道。
想起这件事,她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任梅兰同元修竹相识还是在他们太师府,可她竟不知这两人是何时认识的,这般琢磨下来等到那两人结婚,她定要去把媒人钱要回来。
想当初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要找一个文武双全比她兄长还要优秀的男子,可后来再问起时,蔡静涵听到的是什么?
“修竹可比我那只会舞刀弄枪的兄长优秀多了,至于武艺,我有武功就够了呀,我可以保护他!”
听听这话,蔡静涵当时直接把那笑得春风得意的任梅兰赶出了院子,嘴上也是一阵嫌弃:“莫要在我面前嘚瑟,小心我不让进府,让你们二人见不着。”
“没事呀,我的修竹可以出府找我。”
结果这话还没隔两日,元修竹真得带着宗神医搬出了太师府,因为他们前段时间已经在京都买了宅子,这几天东西都添置得差不多也就搬了出去。
太师一家自然是没有异议,又特意挑了几个训练有素的仆人送到神医府中伺候。
可蔡静涵总觉着,这里面定然还有梅兰那小丫头的“功劳。”
蔡静涵心中想着事情,不曾注意到太子早已放下茶盏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莲花纹的首饰盒。
他嘴唇嗫嚅,心中腹稿改了一遍又一遍,终是忍不住出声唤回蔡静涵的思绪:“小师妹如今也及笄了……”
蔡静涵抬头看去,诧异地发现太子殿下竟然目光躲闪,手中也多了一个木匣。
再结合太子刚刚说得话,她心中了然,微笑着问道:“所以殿下是给我备了生辰礼吗,难为殿下记着?”
蔡静涵虽然话语上是风轻云淡看不出丝毫破绽,可双眼却控制不住地飘向木匣。
一抹粉红席卷了太子的白玉般的耳根,他走到蔡静涵面前,递出木匣。
由于站位的原因,坐在轮椅的蔡静涵并没有看到太子那蔓延至脸庞的胭红。
蔡静涵伸手接过,可太子依旧仅仅地攥着木匣没有放手,玄色的帕子被白嫩的手指压在木匣上。
太子一眼便瞧见了,那本来应该属于他的帕子,他低下头看着蔡静涵头上及笄的钗子,稳住颤抖的声线沉声说:“小师妹要答应本宫等到你回卧室,周围只有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
“这么神秘?”蔡静涵身子后仰,眉眼微抬看着这未来将成为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原本挂在嘴角的调侃笑意在看到他面上妖冶异常的红润时,失了神。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慌忙闪开。
喉结滚动间,太子告辞的话语出了口,随即匆匆离了太师府,俨然忘了太师走之前同他说有事商议。
蔡静涵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双手摩挲着木匣,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她忙将木匣放入袖中。
看到乔氏忧心忡忡地进来,她莫名地有些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蔡静涵默默将这抹心虚忽略,双手转动轮椅,开头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事,只是娘刚刚听下人说太子突然就走了,可是生气了?”乔氏小心翼翼地掩饰内心的担忧。
蔡静涵心头好笑,也是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您想多了,殿下只是有急事先走了,走之前还托我跟爹爹告罪,说是今晚不能同爹爹促膝长谈了。”
“啊,这样啊……那你和太子是和好了?”乔氏话音刚落,就发觉自己竟然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她以帕掩面立刻转了话题:“宝儿也累了一天了,阿珠,赶紧带你们姑娘回院子洗漱安歇吧。”
“是。”
蔡静涵任由乔氏安排,嘴角的笑意从方才就没有消失过。
——
蔡静涵回到屋里就背着下人,悄悄将木匣放在枕头下。
直到晚上休息阿珠在外间歇下,她才偷偷摸摸地把木匣拿出来,借着床头留着的灯盏,她小心地打开机关锁,缓缓抬起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