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和陈雅风两人沾了一身泥,整个人仿佛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似的,就连脸上和头发上也沾了泥巴。
两人并排靠墙站在学堂的廊庑下,蓝依面无表情,对此事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陈雅风,平日里因为乖巧,颇得先生们的喜爱,入学这几年,倒是第一次被打了手心,又被罚站。
还是这样一身狼狈丑陋的模样。
陈雅风羞的满脸通红,垂着头,伸手挡着脸,恨不得挖个地缝钻到地底下去。
蓝依在旁边冷笑着说:“叫你算计我,我今日可就把话给你讲清楚了,但凡你欺负了我,我定然会加倍还回去,我可不怕被先生惩罚,倒是你,既然爱惜脸面,以后见了我记得绕道走,免得讨人嫌。”
陈雅风羞愤交加,顶着身后众人的目光,羞愤的瞪了蓝依一眼,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你给我等着。”
蓝依不屑的撇嘴,别人还好说,但凡对上陈雅风,她是一点亏都不吃,相比之下,给先生打手心罚站,顶着满头泥巴给人看笑话,她都觉得不值一提。
只要看到陈雅风生气,她就高兴。
散学的钟声敲响,姑娘们纷纷背着挎包出了门,走过廊庑的时候,总会好奇又讶异的盯着她们两个瞧。
陈雅风伸手挡着脸,脸红到脖颈,恨不得背过身去。
女学生不多,除了开蒙班的小朋友,还有一个九岁到十岁的中班,她们一窝蜂的从学堂里涌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两个。
随即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围着两人指指点点,蓝依她们是认识的,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于是便都指着陈雅风笑。
陈雅风平日里太臭美了,即使在姑娘扎堆的女学堂,模样也是出挑的,脸蛋比她好看的,皮肤没她白,皮肤比她细腻的,身段没她窈窕;
平日里连开蒙班的小女孩见了她,都要甜甜的喊一声姐姐。
如今她狼狈落魄,浑身泥巴,可不就叫人跌了下巴,仿佛骁勇悍将跌了马,引得众人哄笑么?
陈雅风越发难堪,侧着身体挡着脸,嘴唇咬的发白。
蓝依嫌弃的看她一眼,冷嗤一声:“没出息。”
陈雅风一声不坑。
蓝依沉默了一下,听着那些姑娘们叽叽喳喳的,也颇觉心烦。
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伸手,从衣摆上捋下一块泥巴来,盯着那些人问:“看什么?很好看?也想糊一脸泥巴是不是?”
众人被她这阴森森的目光盯的浑身发毛,再不敢多看,赶紧跑了。
她们两人还不能走,要等众人都走完了,还得去打扫卫生,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才能回家。
看来这次是将蔡婶气的不轻,毕竟蓝依做出了拔菜苗的事,没有让族长找父母已经很好了。
两人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于是蓝依率先走回课室,陈雅风紧随其后。
屋里又走出个姑娘来,看到蓝依,眼睛亮了一下,随即走上前,欲言又止。
蓝依侧过身,给她让路,陈雅风下意识也侧过身,两个泥人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那姑娘看。
那姑娘瞬间就脸红了。
垂着头,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蓝依,声若蚊呐:“烦请,帮我转交一下。”
说完,埋头就冲出了门,一溜烟跑没了影。
蓝依愣了一下,拿着信封一看。
“蓝微阳亲启。”
蓝依的二哥,名钦字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