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依旧绞在他脖子上,我这一翻一跌,使得椅子的前面两只脚离开了地面,重心向我这边倾斜。
吴达的两只手极力扒拉着脖子上的铁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是越挣扎越难以呼吸。
我用背,紧紧抵着椅背。
若是吴达往侧边挪一挪身子,翻滚下来,倒还是能反败为胜。
他如今这般因着窒息的恐惧感,兀自挣扎,只会自己勒死自己。
外间的侍卫窃窃道:“里面怎么动静这么大?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主子哪次的动静不大,何况这次还是个泼辣的主儿。”
“那咱们不管?”
“管什么?主子的修为如何你心里不知?要是坏了主子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
椅子上终于消停了下来。我竭尽全力,才将手翻回来。
我紧紧咬着嘴角,不让自己发出半分不堪入耳的呻吟。我艰难地向窗边爬去。
外间的侍卫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只是我的神智,几近被肆虐的某种渴望撕裂,我根本无法爬上窗户。
“师兄你在哪儿啊......”我揪着领口的衣襟,无意识地呢喃着,难受地趴在窗边。
外间突然传来了厮杀声,紧接着门被谁大力踹开:“辛儿!辛儿!”
模糊中,我透过眼皮掀开的一个缝儿,瞧见了向我奔来的熟悉身影,一缕浅笑在我嘴边绽开,我任由自己陷入了混沌中。
白寒初一眼便瞥见了窗下那瘦小的人儿。
他的心口一疼,连忙将她抱起来,欲放置榻上。
朦胧中,我只觉得滚烫的身子被一片清凉圈着,我本能的抱紧那片清凉,不肯撒手。
白寒初被九辛蹭得有些难受,他一把握住九辛不安分的小手:“辛儿,不要胡闹了。”
只是被媚欢丹控制的九辛,如何听得进?白寒初无奈,一指点向我的额头,让我睡去。
“顾容山。”白寒初唤道:“你快些炼制媚欢丹的解毒丹。”
顾容山没有多言,立时动手。
九甲试了试吴达的颈脉:“师兄,还活着。”
白寒初抚了抚九辛通红的脸,笑得有些渗人:“活着,甚好,把他带去我们的厢房。顾容山,快些给辛儿服药。”
“我知道。”
白寒初又把了把九辛的脉,觉出她体内气息紊乱,应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运气功法,源源不断地内力,汹涌进九辛的体内……
我醒来时,只觉得身子还有些绵软。屋子中并无一人。
方才是师兄赶来了,他人呢?我挪下榻。
此时已入夜,万籁俱寂。我走至师兄的厢房门前,瞧见里面有光亮,便兀自推开了门。
厢房中,吴达被禁制着跪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神情狰狞痛苦,却发不出声音,我瞧见了他渗血的哑穴。
白寒初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
顾容山瞧见九辛推门进来,连忙拉她一步,掩上房门。
师兄连忙起身,扶我坐下:“身子可还有不适?那药颇有些伤身子,你又受了内伤,你怎么不好好歇着,跑过来了?”
我心里涌出暖意:“师兄,我没事了。”
“那便好。”师兄直起身子:“辛儿啊,下手还是要干净利落些。瞧瞧,这吴达还活着呢。”
我低下头:“师兄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
师兄道:“不过此次,活着甚好。否则委实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