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得了穆沁心的暗示,一心想折磨死穆沁霜,挥鞭动作更为粗暴用力,几乎鞭鞭到肉,不多时,穆沁霜的小腿便皮开肉绽,血肉翻飞,但她依旧不吭不响,仿佛麻木。
比起肉体上的痛苦,穆沁霜的内心已如千疮百孔,淋漓鲜血都已耗尽,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引狼入室,害死了父候,令母妃与幼弟流放。
她早该知道,父候看似在军中权势泼天,备受圣宠,实则如烈火烹油,危机四伏,面对疑心极重的中年帝王,功高盖主便足以将她们一家推向深渊。而她,看似掌西北穆氏一族后宅大权,地位崇高,实则也不过是仰仗父候权势的无能小儿,有眼无珠。
她不止没能在父候得势时为他鲜花着锦,更上一层,就连父候问斩时,她都没能力挽狂澜,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父候人头落地,死不瞑目,而那个时候的她,除却昏厥晕倒寻死觅活,竟已无一能做。
如果那时她还能自欺欺人,认为给父亲陪葬,不辱没侯府威名便是尽孝,那么今日,秦琼芬与穆沁心的一番话却让她深刻意识到,这一切的罪孽本就是她亲手种下,本就该她承受,如若她再一死了之,又将如何面对父候与祖父在天之灵?!
穆沁霜的桃花眼满是血汗深仇,不共戴天之色,一路不吭不响的麻木而行,任凭官差怎么怒骂凌辱,皆充耳不闻。
她要尽最大可能活下去,救回母妃幼弟,讨回公道,为父平反。
转眼已过正午,头顶的太阳愈发毒辣,脚踝数十斤的铁链显得愈发沉重,官道上往返的行脚商人们不时从她身边经过,眼中不带一丝怜悯,让她心中的谋算全无用武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穆沁霜忽然察觉耳畔传来一阵密集而整齐的马匹跺地声,由远及近,动作迅捷,穆沁霜低垂的桃花眼中终于划过一道异彩,抬头一扫官差们的神情,见他们大多已经不耐烦,甚至已经在交头接耳,嘀咕要不要将她就地咔嚓了,对远处赶来的马匹跺地声一无所觉,她立时计上心头。
穆沁霜身为将门虎女,自然有过随军同行的经历,眼下一听便知这必是大亁某支精锐兵马赶路的声音,而她若想活命复仇,必须把握这唯一的机会,不容有失。
“啪——!还不快走!”官差们低头窃语,抬头见穆沁霜一动不动,仿佛气力不支,就要倒下,更为不耐的一鞭子甩过去,俨然已不顾她死活。
随着鞭子落下,官差们只见穆沁霜终于跌倒在地,好似再也撑不下去一般,一双桃花眼迷离的看着他们。
为首官差嫌恶的一瞥她脸上的疤痕,鞭鞭不留情的抽打过去。
“啪——!啪啪——!”
“给我起来!要死也别死在官道上!”
生生承受了一鞭又一鞭,穆沁霜胸前囚服刹那裂开,大片雪白的肌肤混合着血迹露出,一股奇异而独特的香气沁入官差鼻间,令几位官差先是一愣,旋即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穆沁霜察觉到官差们的变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与决然,疯狂运转体内玄功,浑身顿时溢出阵阵蛊惑人心的媚香,唇齿间更仿佛压抑着痛苦般低柔婉转的呻吟,令官差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兽欲。
“去他么的!这三个月的大雨,可把老子憋坏了!要不哥几个咱今儿先凑合爽爽?”为首官差说着便猥琐靠近穆沁霜,企图将她拖入官道旁的小树林。
“你,你们别过来!我乃西北穆氏嫡女,纵使父候身亡,也绝不容人轻辱!”穆沁霜假意无助的挪动身躯,仿佛回光返照般的低喝。
旋即她发现耳畔原本疾驰的兵马赶路声骤停,想来必是已发现这里的异常,她更是有恃无恐的催动玄功,诱惑官差们。
官差们猴急不已,甚至都顾不得将她拖走,一个个的就想就地法办了她,为首官差更不屑道,“什么西北穆氏?你以为你还是侯府千金?我呸!今日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哥几个伺候好了,说不定哥几个一心软,还能给你个痛快!”
“嗖——!”
“嗖嗖——!”
眼见为首官差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穆沁霜唇角忽然诡异的一勾,旋即只见一道冷矢射来,刺入为首官差眉心,紧接着还不待其余几人反应,一连串的冷箭射来,直接将几名官差射成了筛子。
看着出手者干脆利落的手段,她瞳孔轻缩了缩,旋即耳畔传来一道道重装铁骑疾驰而来的声音。
不过眨眼间,她便已被重兵合围,为首一道冷峻而伟岸的男子身影侧立于马上,手持一柄长弓,想来刚刚的第一道冷矢就是他所为。
穆沁霜面对一地因她而死的尸体,没有丝毫怜悯与畏惧,直接抬头审视男子侧颜,竟发觉来人出人意料的姿容绝世。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侧脸,但放眼整个大亁,能有这等风姿的都不出第二人选,必是圣上幺弟,与圣上一母同胞长大的宸王,大亁第一权贵,与她有过寥寥数面之缘的宁宸夜。
想到他的权势与地位,穆沁霜如同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简单而直白道:
“我为月韵之体,修惑心玄功,是世间最好的鼎炉与棋子,可助王爷功参造化,权势更胜一筹,但作为交换,王爷须救下我母妃与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