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白桐微阖了下双目,颔首道,“此乃魔族家内之事,你我也不好评说。”
我嗤鼻,若是以家内之事作借口,委实说不过去。早就听说现任魔君豺狐之心,夺了魔君之位且先不论,还杀了擎扶那唯一的亲儿子,连带其家室全部陪葬,用心甚是狠辣。
膝下至今无所出,怕也是应了这因果报应吧。
“这狂人既有魔族气息,定是魔界所为。”恐怕就是那个兀枳,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此事我来办,必要时会回北川禀告给姑姑,满满不必费心于此。”白桐抬手挥了挥那熏香气,神色微微一顿,转而和颜悦色问我,“昨日你我走散后,可是去了哪里?”
我撼了撼,心下一惊,抬手抚了抚发髻,扯了个谎道,“我...回府了。”
白桐低眉颔首,双目深深将我凝视,幸得下一秒便转了那笑靥萦萦,令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没去寻寻时境迁?”蓦地他转了身子,倒了一杯热茶。
“没有,没去寻。”我低头凝着自己的脚尖,稍稍失神。
啪嗒一声杯盏碰桌,我回首瞧见白桐正拂袖收拾桌面茶渍残局,手上动作些许生硬,我走上前,善解人意地将那茶具微微挪至一旁,蓦地身旁一声沉喃入耳,“只可惜了昨夜那轮圆月,你我竟未一同共赏。”
“无妨无妨,圆月时常有,下次我定陪你一起看。”话还未毕,身子一跌,已然堕入一温意怀中,耳畔声音如那清冷绵绵的细雨般响起,“满满,你可知你每次都用‘下次’、‘改日’来搪塞我。”
我不禁陷入一阵无端迷茫,微微一怔,身子悄然往后撤了撤,干干一笑,“这次保准不会....保准不会了。”
他双臂从我身上稍稍卸下,眸光澈然流转,亦能瞧出眼底满溢神伤,“我别无所求,只盼你能快些随我回北川。”
“快了,快了。”我吞了一口薄荷热茶,滚烫入喉,心内却似凉似热,复杂万分。
“梦似真,但非真....”
末了他唇瓣微启,似那万茫弥天之雾,绵长沉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