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和白启鸣几步到了书房。但凡调查文臣的贪墨,书房自然是一大要地,账簿名册等等一律要找寻收缴。
眼看书房从桌椅到书柜都已被翻个底朝天,墨烟便不再理会,往外走去。
“你上什么地方去?”白启鸣跟上问道。
“去女眷所居的厢房。”
“啊、啊?”
墨烟忍不住又笑了:“白校尉要是觉得难为情,就让我自己去好了。”
白启鸣还是跟在后头。
墨烟不愧是宫里宫外进进出出的太监,显然是毫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她一手举着令牌一边就直直往后房冲,逮着一个侍女便问:“尊府夫人住在何处?”
小侍女看到两个穿着官服的外男,早已是被吓得七晕八素,慌慌忙忙领路。
到了夫人的居所,墨烟也不客气,浑然不管那位夫人的任何问话,只管在寝房周围转悠打量。看到临着卧房院落旁又有一间小院,便走进去查看。
小院里立着两个男仆。仔细一看,原来这里是弄墨抚琴的雅室。
雅室四面镶窗,打开后清风贯通、洁净明亮,正中挂一副蝴蝶戏兰图,放两瓶细长蒲苇花,中间一张书案,旁边一盏古琴,端的是文士风流。
白启鸣细细端详一圈,走过地上的青石板时步步探究。
果真,他的足尖抵到了一块略有松动的青石。
他弯下腰查看的刹那间,门外那两名男仆突然冲了进来,手里还握着银光闪闪的尖锐匕首。
白启鸣错身躲避,几番往来后抬脚将那人手中的匕首踹开。接着抽出腰间长刀架在其人肩上。
——这家丁竟还真懂几分武艺,想来是专门派来看守此地的。
他处理完眼前这人,连忙侧头去看墨烟那边。
只见男子重重挥舞好几次匕首,次次都与少年以分毫之差错开。少年轻快地错步退到墙边,看准时机便出手擒握,按着男人的手腕一拧一推,将匕首生生扎进男人的肩膀里,男人嚎叫出声。
墨烟随即反手抽出匕首,再往另外一边肩膀猛扎,这回直接将男子钉在了背后的木柱上。
墨烟拍拍手冷哼一声:“倒是忠心。可惜没什么用处。”
接着她走回方才白启鸣察觉有异的地方,用足尖试探两下,找准了空洞之所在,抬脚往下一压,几块青石板顿时碎裂,露出底下的一块木板。
掀开木板后,看到一方小地窖,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黄灿灿的赤金锭;阳光直直一照之下,简直是熠熠生辉,照得这方清幽雅室一派辉煌。
墨烟先是一时眼亮,接着眉头微微一蹙。
“如若其他地方也没找账本名册,恐怕已经……”
“原来你们东厂是要找名册?”白启鸣在她身旁蹲下,“什么名册?”
“外城那栋别府的名册。”
“一栋别府,和名册有什么关系?”
“那栋别府显然是个招待朋党之所,该会有账簿名册。但在那里没有找到,张郎中家中也没有找到……”墨烟所说的不过是来时大档头告诉她的几句,至于详细内情究竟如何,她也并不清楚。
墨烟侧头看向白启鸣,发觉他正盯着满地的黄金白银暗吞口水。
“白校尉。”她用手肘推一推白启鸣,“你很缺银钱?”
白启鸣回过神来:“什么?啊,那倒也不是……只是我爹为官清廉,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真是看了叫人眼红。”
“既然喜欢,拿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