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情况的变化是源自母亲生前保存在一个老嬷嬷手里的一封信。
信里告诉他,阳羡荆溪的老屋有棵桃树。桃树三月花开,似是集天地灵气,有灵。
张母曾住在乡下,住在那院内。那时张母刚生下张启生,因在府内憋闷,就来到乡下散心。张启生还小,被奶妈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
一次,奶妈抱着小张启生从从花树下走过,桃花被风吹落,吹了小小的张启生一脸。小张启生因被糊了眼睛,呜呜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而张母从院外走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张母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后来,张母抱着小张启生回去的路上,马车在行进的路上,遇到山匪打劫。劫财他们也能接受,只要保住性命即可。
可是,他们大概是看出车上人的非富即贵,想要绑架他们,然后勒索钱财。
带来的马夫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奶娘虽想保护母子二人,无奈年纪已大,被山匪提着领子拎了下去,眼泪水洗般落下。
只剩两人在车上,一个刚刚学会吃奶,一个体弱。山匪肆意的大笑让本就受了惊,有些心跳过负的张母更显身子虚软无助。
绑匪的头头大笑着,用剑尖掀起帘子,莽汉般的脸让张母有些害怕。
也不只是什么缘故,那指到张母眼前的刀尖突然被什么制住了。
是一双雪白的手。
接着是白色莹润的光辉充满了视野,后面的,便不记得了,只记得几人安全到家。
张母信佛。这事之后,在一次礼佛的时候,碰到了法印和尚。
和尚微阖的双眼抬了抬,睿智的脸,眼神在她身上停留许久,道出一句。
“夫人,可否见过一树桃花?”
和尚目含慈悲,像悲悯的佛陀。
“是的,大师。”张母合了手掌,有些柔弱的妇人眼中含着敬意,虔诚道。
“那桃树极好。或许,与你家公子,有缘分。好事?坏事?就不得而知了。”
在信里,张母让张启生好好对待桃树。特别强调道,“儿啊,这桃树既是你的缘分,便好好待她,不要辜负。”
那时,张母还不知道桃树确实会变成美艳的女子。只是觉得,大师口中的桃树不是凡物,不能用简单的称呼畜生的“它”来指代。
既是桃花,如斯美丽,便用“她”来代替。
张启生看到信,对母亲极为尊敬且爱护的心理,让他无视了现实的某些情况,比如那只是棵桃树罢了。
但,这是母亲交给他的任务。既是母亲让他做的,他便一定要做到最好。
开始,老嬷嬷看着他伶仃孤苦,想要照顾他,被他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要让母亲身边的人也好好的,不能让奶娘晚年了,还要来照顾他。
老嬷嬷是母亲身边旧人,在张母病重的那段时间,本应呆在她身边好好照顾的。只是,老嬷嬷那时家里出了紧急的事,便没有赶上张母的事情。
后来,便是来到张启生这里,被他好言劝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