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天。
陆续联系到之前工作室的员工,到301医院复查,准备好礼物,到言老家拜访。
已经是四天后。
言肃住在军区大院,想拜访要经过几道审查,王楷泽老实提着礼物等待警备队通报。
言肃,著名文学家、剧作家、词作家。
现任华夏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华夏戏剧家协会主席。曾任空政歌剧团编导室一级编剧兼任编导组组长,文职特级,享受大军区正职生活待遇和政府特殊津贴。
除了为《路就在脚下》《变脸》等响彻华夏的歌曲撰词,言老还编写和组织了歌剧《四姐》《江姑娘》《特区战事》等歌剧的演出,并多次参加了国家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文化部春节晚会、安全部春节晚会等大型晚会的编排和策划。
王楷泽与言老的相识实在是个意外。
部队里人人都知道有个偶像进了队里,长得白白净净,能唱会跳。
恰逢言老拿着故去朋友谱的曲新添了词,这歌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唱。
要么声音不够透亮,要么不够醇厚,要么太油了,要么太白了,总之就是不满意。
有朋友给言老出谋划策说,你找个没受过专业指导的嗓子来试试没准行。
言老想着反正也是抓瞎,没准就逮着个耗子呢,便寻了部队里几个老朋友,让他们都帮忙推荐几个人来试试。
于是这活儿就托下去了,最后就成了强制出人去参加试唱。
有个偶像进了队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王楷泽自然毫不意外被推了上去。
没想到这一试,言老还挺满意,就把王楷泽拉过来专门找了人一句一句教。
歌录完,言老甚是满意,非得见上王楷泽一面,这就聊起来了。
原来这歌就写了言老和朋友年轻在崇庆大学的日子,恰巧王楷泽就在崇庆长大,因为离得近,小时候没少去崇庆大学玩儿。
这一言一句就勾起了言老的回忆,和这个小伙儿越聊越投机。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言老为了答谢王楷泽,年底的时候团里新排的歌剧演出,特意让人给王楷泽留了一张票。
之前在圈里的时候王楷泽也演过戏,虽然演技有待提高,但怎么也是科班出身,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本来只是跟老人家解闷闲聊,谁成想王楷泽提的几点见解,言老也颇为赞同。就这么着两个人谈天说地,从歌剧话剧聊到中外文学聊到戏剧创作。
在部队闲暇之余,王楷泽也多有静下心来思考和学习的时间,正有些许疑问和感慨无人相叙。
言老也是难得认识一个对剧作见解颇深的年轻人,心下觉得新奇,非要再约,还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说好年前有假再聚。
谁知道元旦执行任务出了差子,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碎了无数人的心,王楷泽一直到过年都被强制按在病床上,接受各项检查。
最后只能是失了约,给言老电话拜了年,说父母来部队探亲要陪着玩几天,父母那边也确实来了,不过是来探病的。
过了年,检查看着腿脚确实没问题,但头上的伤着实吓人,又强制静养了近两个月时间,直到把头上的绷带摘掉,才重新回部队里。
后面跟言老陆续通过几次电话,多半是什么节日祝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顺心,当然也有一次是王楷泽在医院看书看电影都看不下去,一通电话过去,将近日的疑惑皆数抛出,然后爷俩又聊了个痛快,
这次的约是建军节的时候说好的,从部队出来之后到家里来认认门,以后没事常来找老爷子聊天,不然这一天天的,都要给闷坏了。
王楷泽自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但拜访肯定是要的,这不就来了。
一进门是摆放整齐的花架,大大小小的花盆,颜色各异的花花草草,进屋是清一色的木质家具,隐约透出些许幽香,给人一种沉静安定的感觉,适合创作,也适合思考。
听见屋外的响动,里屋传来那道熟悉的沧桑而不苍老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略带笑意,想来心情不错。
“阿泽,这边,在书房。”
王楷泽顺着声音往里走,书房的门开着,言老一身唐装满身风骨,还有一位坐姿挺拔西装革领的中年男子,两人正在下棋。
“老师,您有客人。”
王楷泽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来来来,阿泽,给你介绍一下,章显怀章总。”
看到王楷泽来了,言老微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言老招招手,王楷泽这才走上前。
“章总好,晚辈王楷泽。”
“哈哈哈,什么章总,叫伯父就行,常听言老提起你,刚还跟我说,有小朋友要来做客,嫌我占地方,非得赶我走。”
“去去去,老头子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每次下棋都不知道让着点儿老头子,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哪凉快哪待着去,少在这打扰我们爷俩清静。”
“哎呦,我这是被言老扫地出门了,不是您说不需要手下留情吗,我可都是照着您的心意来的。”
“得得得,少跟我老头子贫,赶紧的,走走走。”
言老佯装生气,早就把手里的子放下了,这棋局总归是进行不下去了。
章显怀慢条斯理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上的折痕,向言老道别。
“那晚辈就不叨扰了,公司还有些公务,我就先行告退了,改天再来请教您的棋艺。”
微微鞠躬,也没等言老回话,便准备往外走。
“阿泽送客。”
创作者总有一些古怪的脾气,习惯了言老老顽童的一面,对此场景,王楷泽也是见怪不怪。知道老人家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呢,顺势接下指令,引着章显怀往外走。
“伯父请。”
……
把人送走,王楷泽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