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单手托腮,定定地望着江辞,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眼里是藏不住的情愫。
江辞不自在极了,僵着个身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如此过了好半刻,江辞终于是忍不住了。
指尖微动,红唇欲启,其下唇突然传来的撕裂的痛让江辞不禁闷哼了一声,抬手想要摸一摸,探一探情况。
沈若却忽道:“等一下!”
江辞立时定住,不解地看着沈若。
沈若又俯身过来,江辞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紧抿着唇。
沈若哑然失笑,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的嘴唇,柔声道:“你流血了,不要抿嘴。”
江辞松了嘴,沈若立时将手指覆上她已红肿似蜜桃的嘴,轻柔地摩挲着,而后轻轻笑了笑。
唇下传来的真实的触感和隐隐的撕痛感使江辞浑身一颤,身子立时板得直直的,背也僵着,看起来就像是背后捆有荆条一般,不敢乱动分毫。
沈若起身,淡淡瞟了眼江辞红肿的唇,只幽幽说了句,“尚可。”
江辞终于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鼻子重重地喘着粗气,眼见着就要发作了。
沈若却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似没有见着她因过分气忿而憋得通红的脸似的,只笑道:“快去洗个脸,将你脸上的血污给洗去。我得去上朝了。”
听到他的话,江辞抬手在脸上擦了擦,又听到后一句话,江辞立时止了手上的动作。
上朝……
除了上朝他似乎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他昨日不是许了个诺嘛,不,是两个诺——他要为那柳涔涔和柳萱萱赎身。
柳涔涔她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何还要替那柳萱萱赎身。
再看柳萱萱那风流旖旎的眼睛和韵味十足的体态,江辞心尖不禁颤了一颤。竟没来由一阵惶恐。
难道这刚到手的肥羊在外面也还养着一头狼?
她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若,“我今日还可以出门吗?”
沈若又笑了笑,眯着眼睛,也不说话。
“王爷……”见他不答,江辞又唤了声。
“嗯?”沈若微微偏头,面色有些许的不虞。似乎对她的称呼不太满意。
“可以吗?”江辞眨眨眼,一双算不得灵动的眼睛竟教她眨得更显呆滞了。
沈若看着,却是满意至极。他敲了敲额头,故作忖量状。看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
江辞眼巴巴望着,紧紧盯着他的嘴唇,期待它能吐出她想要听到的话语。盯着盯着,江辞的思绪就开始飘忽了。
这嘴唇……似乎也挺肿的。
江辞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嘴,顿觉面臊。原来她已疯狂到了此等地步,平常看着同个正常人无异,甚至还有一丝禁欲的味道,不想现实却是——她是个十足十的大色狼!
还是个专爱吃嫩草的老牛!
又偷偷瞥了眼沈若红肿得似煮熟的大虾的嘴,江辞的面皮立时纠作一团,臊得赶紧捂住了脸,直摇头。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沈若看着江辞,悠悠道:“可以,不过……”
江辞尚还来不及高兴,沈若便来了个转弯。
“什么?”江辞已缓了过来,看着沈若,眨了眨眼,满脸希冀。
“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江辞欣欣然道。
“你需得答应了我才能说。”沈若笑了笑,满脸坏意。
江辞看着他,探见他眼底的调谑,知晓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不禁冷冷一哼,直道:“那便算了。”
“好吧,那便算了。”沈若也不多加争取,理了理衣裳,抬脚就走。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捏了捏拳头,紧咬着嘴唇,心思摇摆不定。眼见着沈若就要彻底走出门去,江辞抬了抬手,张开嘴,话道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
她终是开不了口。
若是她真的开了口,就是着了他的道。这样亏本的买卖她可万万不能做啊。
江辞忽然大叹一声。罢了罢了,不让便不让吧,她还不能自己出去了不是。
就算她出不去,张渊也可以出去啊。
区区一个王府怎能难倒她!
沈若一脚已踏出门去了,却还是没有听见她挽留的声音,他分明已故意将脚步减缓了不少,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可以和蜗牛相媲美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挽回她那颗决绝的心。
沈若暗暗撇了撇嘴,终又折转回来。阴沉着脸走至江辞面前。
江辞看着他,微微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理所当然的。沈若的性子她不敢说全部了解,但也可以说是了解了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