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吓得赶紧捂住胸口,悄悄低下头去看了看。
乖乖,先前没有注意到,如今经她提醒,恍然一看,才发现这副身体身形竟如此骇人,这可比她在现代时的身体还要夸张许多啊。
她分明已经缚住身形了,不想它竟还如此屹立,莫说令那柳萱萱汗颜,就连她自己也跟着汗颜了。
遥想她先前那副瘦弱贫瘠的身躯,虽不至于形成盆地窝凼,但也几乎无异,再看现如今这副身躯,唔……当可用一首诗来形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侧目望去,偷偷瞄了一眼柳萱萱的身材,果真如那诗所云:一览众山小!
见江辞此番反应,柳萱萱又是一笑,道:“姑娘倒是可爱得紧。”
忽然被夸,还是被一个女子夸赞,江辞面色又是一红,不知该回她些什么,只得抿嘴轻轻一笑。
柳萱萱看了看江辞,嘴唇微微翕动,眼中波光流转,竟含有些许的期待,待见着江辞纯善的脸时,忽又恍然,轻笑着摇了摇头。
江辞见她几番挣扎,不禁出口问询道:“你可是有话要说?”
柳萱萱看了看江辞,摇了摇头,又替她斟了一杯茶道:“姑娘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柳萱萱的手微微紧了紧。
江辞眉头微蹙,瞥了她一眼,虽然她看起来可亲,但她也不能事事向她抖落。
江辞砸砸嘴,道:“我家大哥管我管得严,轻易不许我外出,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溜出来,见这里好生热闹,心下好奇,便驻足门前,望了一会儿。哪晓得……”
重又想起刚才那副画面,江辞面色青了几分,喝了几口茶,缓了缓才道:“哪晓得这里的人分外热情了些,一见着我便似蜜蜂瞧见了花蜜般,全朝我涌过来,使劲扒拉我,我险些以为我就要被她们分耳食之了呢。”
闻言,柳萱萱又是一笑,噙笑望着江辞,道:“咱这里平常尽来些达官贵人,个个啊……”
柳萱萱左右仔细望了眼,见无甚异样,才伸长了头,探过身去,附耳戏说道:“个个长得肥头大面的,脸上滑腻腻的,全是油膏,姐妹们一下子瞧见你这么个清秀的‘公子哥’,自是个个过来争你。”
柳萱萱坐正了身子,又掩唇轻轻一笑,“可没成想啊,你竟是个女儿身。”
柳萱萱又看了一眼江辞的胸口,想了想,终是起了身,走过去,替江辞捋了捋头发,江辞身形顿时一窒,不敢动弹一分。
柳萱萱道:“下次再扮作男儿身时,记着将头发撩至前头,盖一盖,莫要教人瞧出来了。”
理完后,她又坐了回去。两人又似之前那般静默无言。
江辞慢慢呷着茶水,静静等着张渊,可张渊迟迟未来。
空气中飞满了一种名为“尴尬”的因子,想了想,江辞道:“萱萱姐长得这么美,那这的花魁涔涔姐该有多美啊?”
“看过《红楼梦》吗?”
柳萱萱这话岔开得有些莫名其妙,江辞一时不解,只呐呐答道:“看过。”
“她便似那黛玉妹妹一般——有两弯似蹙非蹙的肙烟眉,和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常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莫说男子,便是我见着了,心下都会一颤。”
柳萱萱的眼微微泛光。
“真想见着这样的美人儿啊。”江辞故作向往之色。
柳萱萱轻轻一笑,道:“每日这个时辰总有人来找她,下次你换个别时辰来,说不定能见她一见。”
“说不定?”
“恩。”柳萱萱点点头,又道:“除了那个姓王的外,还总有个男子常来找她,不过我也只是远远见过其背影,瞧着很是俊朗不凡呢。”柳萱萱捂嘴笑了笑。
只远远瞧见过他……
那应该是上官步铭不错了。
连这楼中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看来他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呢,怪不得先前那人一直抓不着他的把柄。
嗯?
既是好生保护着自己,又怎会找个让人轻易就能瞧见的地方呢?
江辞端起一杯茶,微微抿着,借这茶杯挡住了眼。江辞斜眼朝右侧微敞的窗扉望去,能瞧见对面是间香房,打扮得倒是很古雅,不过过于朴素了些,既是花魁,又怎会住在那个地方呢。
江辞将茶水一口饮尽,复又倒了一杯,身形稍稍朝左倾去,微微斜眼,从大敞的的窗户望去,能见着一回廊,便是她们最先折上来的那条回廊,远远的地方好像有几间香房在隔岸对望。
可隔得实在远了些,她瞧得有些不真切,因而并不能准确辨别出其具体装扮。
又将那茶饮尽,柳萱萱习惯性地替她斟了一杯,见她就要端给自己,江辞忙递手过去,将手掌轻轻覆在她手上,止住了她欲起的手,道:“不必了。”
那温实的触感自手上传来,一直麻至她心底,柳萱萱微微一颤,慌忙将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