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风掩嘴轻笑,道:“倒是个好名字。”
“呵......呵呵......”江辞只一个劲干笑,暗暗掐了杜衡一爪。
姜南风又将满目柔光投到了沈若身上,莞尔一笑,不甚娇柔道:“家兄不日就要结亲了,家母特来礼佛祈福,此前家父是不许奴家外出的,不过此次却特令奴家跟来。”
说着说着姜南风不禁掩起了面,娇娇一笑。
沈若却似没有听见,清朗道:“替我向令尊令堂问好。”
姜南风颇为幽怨地撇了撇嘴,道:“家母在法堂听百川法师演讲,若要问好,不如我们一同去。”
沈若忽然笑了,转过头来,望了一眼江辞,道:“美人意下如何?”
姜南风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其间满是疑惑,还有毫不掩饰的探究。
江辞却是呆住了,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让人倍感羞耻的称呼。只干干一笑道:“我听我哥的。”
江辞看了一眼杜衡,拐了拐他的手,道:“大哥意下如何。”
杜衡皱眉,不客气道:“不去。”
本以为姜南风会面露尴尬,不想她竟大方一笑,道:“想来杜公子是不喜欢这些文腔文调的,南风也是一样。听闻乾清寺的栀子花最是一绝,现下正逢花期,不若一同去看吧?”
姜南风看向江辞,道:“杜姑娘你说呢。”
江辞眉头微皱,这姜南风对她总有莫名的敌意,若和她处一块儿,难免不自在,但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代表沈若这个王爷做决定又不太好。
可真教人为难。
杜衡瞧出了她的忧恼,又适时出声道:“舍妹不爱赏花作乐,倒是偏爱听佛诵经,不若你俩去吧,我同她去听佛罢。”
此话倒是合了姜南风的心意,虽杜衡的话同先前的托辞相冲突了,姜南风却不作计较,只笑道:“杜姑娘倒是颇有雅兴。”
“姜小姐过誉了。”江辞颇为疏敬地回了一句。
杜衡又道:“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杜衡拉过江辞欲走,沈若却突然出声道:“且慢。”
杜衡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目露不解,道:“怎么了?”
沈若上前一步,对着江辞道:“美人莫要走得太远了,半个时辰后记得到大雄宝殿前会合。”
沈若对江辞的新称呼显得非常满意,唤得非常亲切。
唉,江辞喟叹。此行不是来抢亲的,此行是来玩乐的,还是莫要同他多做纠缠的好,江辞恹恹应了声“是”后便率先拉过杜衡跑路了。
“你跑得这么急作甚?莫不是真要去听佛诵经?”跑得稍远些后,杜衡一把拽停江辞,忍不住出声问询。
江辞稳了身形后,方道:“自然不是,我只不过是不愿同他们多呆罢。本想去赏花的,不想他们也要去,看来我们只得另寻个去处了。”
“想赏便赏,躲他们作甚,我带你去,保证比他们快,还不会教他们发现。”
“真的?”江辞眨巴眨巴眼,满眼希冀。
“自然。”杜衡一把揽过江辞,道:“闭眼。”
江辞乖顺地闭上了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有似有风声掠过,伸脚一探,却踩了个空。
莫不是正在天上飞?
江辞虚虚睁眼,正欲查看,却听得杜衡道:“莫急。”
欸?
这是何等神人?自己不过将将有睁眼的念头罢,还未来得及睁眼,他怎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心下念头还未思完,杜衡便又开口了,道:“睁眼吧。”
这下江辞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睁眼了,这一睁,可当真是不得了。
只见周身一片混沌,瞧不见光。扑鼻而来是烂泥沼的气息,不时有冷风掠过,将将吹过江辞身边,江辞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辞蹙眉,捂着鼻子,道:“这是哪?”
“好像是乾清寺的排水沟。”
“排水沟?!”
“对啊。”杜衡显然没有觉察出江辞的不对劲,继续道:“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前面拢起了一个小丘,距花圃不过百米,打了小洞倒是可以勉强一观。”
杜衡走上前,拉过江辞袖摆,道:“栀子花太过矮小,周遭又没有大树遮蔽,只能寻这里了,虽然臭了些,但好在隐蔽啊。”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江辞亦步亦趋跟着他。
杜衡回头粲然一笑,道:“前些年来过这,所以就比较熟悉。”
走了不过几步,杜衡忽然便止住了脚步。辞疑惑,探过头来,道:“怎么了?”
杜衡摸了摸下巴,道:“我记得先前没有这条路的啊。”
江辞定眼望去,原是条分岔路,见杜衡满脸疑惑,江辞不禁出声问询道:“你不认路吗?”
“太久没来了,我也忘了,唔......随意选一条走吧,走不通再回来。”杜衡看向江辞,咧嘴笑道:“你来选吧,我气运一向不好的。”
“那便选右边吧。”江辞随意一选。
“好。”
两人摸索着向前,走得似乎久了些,就在江辞打退堂鼓想转回去时,杜衡却道:“到了,你且退后,由我凿个小洞。”
“哦,好。”江辞默默退后。
只见杜衡取下腰间佩剑,一把握住刀鞘,用刀柄狠劲一砸,原本坚固的小丘立时破了一个小洞,周遭也瞬间明亮了不少。
江辞正想凑头过去查看,却听得杜衡一声惊疑,兀自喃喃道:“欸?好像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