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本在前方引路,却被李正廷拉了下来,两人走在最末端。待前方之人走远后,李正廷才道:“你怎的来了!”
“昨夜下官收到一封手信,手信上的内容是让下官今晨巳时到元林小道一晤,有要事相商。”张远山答非所问。
“你去了?”李正廷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去了。却没有见到来人,唯有一张字条,压在石头下。我将它打开来看,上面只写着‘杀沈若’三字。”
“可有署名?”
“上官。”张远山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字条,递给李正廷。李正廷接过,打开来看,确如张远山所说,上面只有‘杀沈若’三字,下方落款‘上官’氏,并无名姓。
“你怎的就确定是上官氏的人了?”李正廷将字条揉碎,不屑一笑。
张远山道:“下官自是不信的。不过无论他是谁,既然目的同我等一样,那便不足为惧,不必忌惮。”
李正廷直直看着张远山的眸子,探究意味明显至极,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什么破绽,却什么也没发现。他的眼中只有一汪古井,一汪幽深沉寂的古井。
李正廷忽的一笑,道:“先不必管他,倒是你,计划如何?”
“一会儿我将他们引至汉江河畔,只消一声令下,便可。”
李正廷挑眉,戏谑道:“你今日怎的如此果断了。”
张远山眸子沉了沉,好不容易扯出一丝笑,道:“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李正廷爽朗一笑,豪爽地拍了拍张远山的臂膀道:“远山兄好胆识,好谋略,李谋佩服,佩服。”
张远山却不笑,任他拍着。两人无话可说后,张远山便上前引路去了。
沈若杜衡一路走来却难得的平静。
张远山将众人引至汉江中下游的一处亭台旁。
张远山望了望日色,道:“还有三刻钟。”张远山看向李正廷,兀自笑了笑,笑得骇人。
李正廷皱了皱眉,朝张远山使了个眼色,张远山微微点头。朝沈若道:“王爷,实不相瞒,下官并未挟持杜小姐。”
沈若了然一笑,不作回话。他早在张远山将发簪递予他的时候就猜到了,杜衡亦然。
李正廷面色骤然大变,连连后退,眼神在三人间不断来回,最后死死地定在张远山身上,怒斥道:“张远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远山面色不复往常,只见他阴沉着脸,瞪着一双泛红的眼,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该清楚的!”
李正廷眼神微微闪躲,沉了沉眸,却轻笑道:“我该清楚什么,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实话告诉你,是他将我带去那的,是他让我知晓了你们全部的计划,是他让我将你杀了的!”
“呵,张大人莫不是拿我当傻子糊弄了!上官大人的为人如何我心中自是有数的。”李正廷不屑一笑。
“我何时说是上官大人了,上官家可不止一个上官大人一人吶。”
李正廷的面色微变,却仍是梗着脖子笑着,道:“张大人好深的心机,你真当我会信吗。你将他供出来不就是希望我中了你的道嘛。”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毕竟,死人是开不了口的。”张远山怒极反笑,笑得张狂,笑得骇人,转过身摆了摆手,道:“拿下。”
此话一出,隐在周围的人立马蹿了出来,同李正廷所带来的人打做一团。沈若一行人则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杜衡轻声附耳道:“可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