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还要来？”李清芬惊呼。

陈胜男说道：“清芬，我实话说你是上了贼船了，你跟着陆小子，这辈子就别想安安稳稳，你心里要先有个谱才行，你要是指望他朝九晚五，早上吻别，晚上暖炕，就像指望母猪上树是一样的。”

“陈总，你……”李清芬脸红了，毕竟两人还没有公开关系，这话说得太直接了。

陆无忌也不好意思：“陈总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我有那么不可靠吗？”

“这不是可靠不可靠的问题，是胸中世界大小的问题，我知道你的世界将来会很大，不知道这屋子里谁能跟上你的脚步。但这次事件如今被压下来，你觉得是天道不爽还是法律就该这么判？”

“我觉得世界还是存在公平公正的，那龙家的龙小云、龙五都是作恶多端之辈，全部死有余辜，杀死蛟人引爆直升机，我们也属于正当防卫，想来上面也考虑到这一节，才做出了这样的处理！”

陈胜男、凌寒惊愕地看着他，说道：“你不会真的这样想的吧？”

“若不是我站在正义一方，得到法律支持，怎么会有这样的处理结果？”陆无忌昂然说道。

“若事情如此简单，他们又何必电话会议，又何必表决？陆小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之所以得到这个结果，是因为京都七个家族一直在幕后博弈，你不过是恰恰在这个节点上成为他们推手的一个工具而已。

支持你的杨家、陈家、叶家我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凌家突然转向，真的令很多人都感到惊讶，因为凌家在这个时候不与龙、蓝、邓三家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自杀。凌老师，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吧！”

凌寒心想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谎报军情说无忌就是预言中人，而族长又要让我与他……，在好事未成之前，他肯定会站在有利于无忌这一方的。

这个事情她可不愿此时说破，不然太给凌族脸上抹黑了。人家会说‘凌族长年纪一大把，竟然不择手段让孙女去倒贴’。

“若不是事关重大，绝不会有玄武表决之事，但陈总说的对，无论如何表决，如何高喊国家正义民族尊严，这事儿却与法律的公平公正没有关系，我想陈族站在无忌这一边，与陈姐您也有关系吧？”凌寒突然将球一下子踢过去了。

陈胜男猝不及防，心想这丫头倒也敏捷。道：“我们阳城陈家与京都陈族并非同源，否则姐姐我也不会在这儿腥风血雨十几年了。不过，我二哥现在确实能与陈族上层通话，我也对他讲过无忌的英雄事迹，但我感觉陈家之所以站到无忌这一边，并不是因为我的意见，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要这样做，不过是顺风顺水地送我一个人情罢了。”

陆无忌这才明白，原来程胜男与凌寒都为了自己向他们家族说过好话，听陈总口气，凌寒在凌家的位置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她向凌族长的建言，想必就是决定凌族长倒向自已一方的重要砝码。

当时的局面，如果凌族长倒向龙家，则龙家不必再动用自己的家族力量，仅仅通过法律途径，就可以将自己逮捕下狱秋后问斩了。

以他如今的力量，恐怕不能抵抗军警系统的围剿，即便能抵抗普通军警，但能抵抗军机处还有天机处的异能者吗？

不需要多，一个凌将军就可以将他冻成冰棍放在展览馆展览了。这么说来，凌寒是救了自己的命啊。

而陈胜男原来也在暗中帮助自己向陈族递话，还有叶家与杨家……陆无忌想了想，好像并不认识杨家与叶家的什么人，想来他们不过是出于制衡的需要偶然站在自己这一方，自己倒也不必自作多情。

但无论如何，自己原本深信的公平公正自由博爱什么的竟然十分可疑，至少在玄武宫那个层面是可以肆意玩弄、捏扁就扁捏圆就圆的。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心中十分敬仰一个女神，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崇高，那么的一尘不染，自己为了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为了别人一个不敬的眼神，都会为她拼命，不容她遭到任何的轻慢与亵渎。

但是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她一丝不挂跪在权势者的膝下，白花花的粘液洒满一脸……

“龙先生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好人！”杜天山的话在耳畔不住响起。

刹那之间他竟然觉得有点非常失落：这世界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他默默地喝酒，倒了一杯又一杯，最后李清芬不得不阻止他。

陆无忌忽然回头对陈胜男说道：“陈总，你说，这世界真的不会有公平公正吗？”

陈胜男与凌寒都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都充满了怜悯以及妈妈看着宝贝儿子的那种疼爱。

因为她们看到这个小硬汉的的眼睛里，竟然泪光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