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忌随即在脑海里翻看【太极精要】,上面对以明击暗的介绍是这样的:以明对暗就是听劲,太极推手就是专门训练这种听劲,使之感觉特别灵敏,能听懂对方劲之动向。
所谓‘听之于心,疑之于耳,行之于气,运之于手’;“以心行意,以意行气,以气运身,听而后发”。听劲要准确,能听懂对方的劲路就能控制他,就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
戴帽子的家伙一拳击向凌寒面门,凌寒一手搭他手腕,退步卸力,转身画圆,单鞭抖颤,这货也像前两个人一样向陆无忌飞去。
陆无忌一面在脑海里翻书,一面观看凌寒的身法姿势,实践与理论相结合,学得非常神速。
他已经迅速想好对策:以白鹤亮翅化儿,单鞭击之,也让此人飞天上树,做‘人上之人’。
不料他的姿势刚摆好,对方突然在空中转身,双脚连环踢出,上扫咽喉下扫阴,左右两肋并中心。这几脚不但快若闪电,且势大力沉,足未至,风先到,比神鞭赵老三厉害十倍也不止。
这一下变生肘腋,便是陆无忌的反应速度快过常人数倍,也只避开了踢向咽喉与下阴的两脚,左右两肋仍被踢中。
顿时疼得几乎晕厥,踉跄着撞翻了几张桌子才勉强站定。李清芬急忙跑过去扶着他。凌寒则惊叫一声:“夺命脚!你是自然门的吗?”
那人缓缓摘下帽子,向后一扔,帽子嗖地一声飞出去,正好扣在树上之人上人的脑袋上,这份手劲与准头,实在非同小可。
而陆无忌与李清芬也同时惊呼:“是你!”
这人正是龙五的保镖,此时灯光明亮,看得清楚,他大约三十岁左右,鼻子很大,眉毛很浓,嘴唇很厚,面相古朴,手大脚大,眸子很亮,太阳穴则高高鼓起。
据说太阳穴高高鼓起即是内功深厚的体表特征,还很有可能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等硬气功。
陆无忌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警察没来找事儿,你倒是先来了。这人对龙五非常忠诚他是知道的,但还不料他能忠诚到这个程度,现代社会做保镖不也是为了钱?雇主既然死了,又不是你的责任,何苦还要为他报仇?
“我不是推卸责任,龙五的车祸纯属他咎由自取,他为了飙车将你甩开,所以这也不关你的事,这件事情我们两个都没有责任,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陆无忌道。
“小子,龙小云是不是那你整神经的?”
“哦,那货叫龙小云啊,当日他们一伙儿口出污言秽语,调戏我的家人,这事儿换你你能忍吗?所以我就将他吊在高楼上吓唬一下,他自己崩溃了,关我什么事?”
“哈哈啊哈!你小子嘴上功夫也厉害,这么说来都是龙家的错了?武侠小说里讲的未必全错,大学校园里讲的也未必全对。人各有各的活法,龙先生对我不薄,我为他卖命,这也不违背现代的商业原则,我不过是比较讲信用而已,今晚你就还了龙先生一条命吧!”
陆无忌对此人很有好感,既不想被他给宰了,也不想伤害他,沉吟一下,说道:“我看你也是一条硬汉,不想与你拼命,我们先喝上一场酒然后再轰轰烈烈斗一场,你看如何?”
那人对那几个小流氓喝道:“快将他们两个放下来,成什么样子!”几个小流氓急忙爬山树,将那两人拽了下来。
杜天山转头看着陆无忌,微微点头,道:“你得罪了龙家,这事儿早晚都得有个了断,在我手里解决,也许你会少受点折磨,好!看你手段不差,有资格与我杜天山喝两杯,来吧!上酒!”
“你姓杜?是自然门的传人吗?”凌寒凑过来问道。
杜天山目光如冷电一样扫她一眼,道:“不错!我便是自然门第九代传人!姑娘,你的太极很漂亮!”
凌寒脸一红,道:“学的不到家,见笑了!我听人说自然门在两百年前徐矮师创下之后,传到第八代就断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门最神秘的中华绝学!真是幸甚!不敢请问,当年的南北大侠杜心五是您什么人?”
“那是先祖!”杜天山道。
凌寒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您的功夫如此了得!原来是南北大侠后人!失敬失敬!但据我所知,龙五并非好人,我在京都的时候就听过他飙车害死很多人,若非龙家势大,他早就坐牢了。怎么他的死与我的学生有关系吗?”凌寒惊讶道,
她从报纸上看到了龙五飙车死亡的事情,但却不知道陆无忌是这件事的主角。
杜天山气度沉雄,对凌寒的追问颇为不耐。但见她对自己先祖如此敬仰,还是客气地回答道:“龙五飙车的事情,我从未参与,我只负责他日常交际时贴身保护,但对我来说,龙五就是一个好人。姑娘你不要认为我世故,我们都知道华国是人情社会,既然是人情社会,那所有人的行为逻辑都是这样:谁对我好,谁就是好人。实话说,我活了三十多岁,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一个真正讲公德,讲公平,讲博爱的人,那不过是糊弄穷人的口号罢了。”
他指了一下陆无忌,继续说道:“比如这个小子,对你好一点,你就觉得他是好人,但在龙五眼里,他就是坏人,因为他将龙五的兄弟弄神经了。”
“你这个话,我不认为对但也不认为错,唉,不知道南北大侠生在今天,对今天的社会现象该怎么看……”凌寒神色莫名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