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说不上难闻,但是健康人出入其间,总觉得膈应,陆无忌在导医台要了个口罩戴上。
陆无忌打电话问了一下安伟徐老师的床位,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用刻意隐瞒。安伟说在3号楼六楼5室三床。
陆无忌很快就找到了5室,但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
徐老师躺在床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给他翻着抹身子,看样子徐老师已经瘫痪,并且话也不会说了,因为女人给他翻过身后,他躺回来,口中咿咿呀呀,女人只能会意,瞪着眼睛再吼半天,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老婆将一个手机鼓捣半天,拿给他看,陆无忌眼神好,老远就看到手机在播放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两个孩子在嬉戏打闹,徐老师看得老泪纵横,他的手不能长久抓握,只能将手机放在枕头上,身子侧卧着斜眼观看。
陆无忌看到眼泪不住顺着他的腮边滴落。
陆无忌明白了,那两个孩子是他儿子。看来徐老师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陆无忌竟然也有想流泪的感觉,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久病床前无孝子,老婆当然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徐老师泪落如雨,她却只是愁眉苦脸,大概想到丈夫走了之后自己何去何从,毕竟才三十多岁,改嫁也说得过去,只是两个孩子还未成年,这十来岁的拖油瓶谁会要?
徐老师忽然拉着妻子的手,嘴唇努力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两眼露出哀恳的光芒,拿着手机让妻子看。
徐老师正是在乞求妻子一定不要抛弃两个孩子啊!
陆无忌不忍再看,目光转动看到门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主治医生:华天若。
他很快就来到华医生的科室,也不管里面还有别人,直接问道:“华医生,请问5室3床的病人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陆无忌的没有礼貌让医生有点不快,但看他神情焦急,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他这个基本就是绝症,因为他是脑血管瘤导致的脑溢血,这个瘤子的位置长的不是地方,开刀取出势必玉石俱焚,不开刀这瘤子又挤压破坏血管,医院会诊过几次,已经尽力了。”
“小伙子,你是徐老师的什么人?”医生说完问了一句。
陆无忌没有回答。只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陆无忌心想,若是别的原因,我还得查一查针灸治疗脑溢血要对那几个穴位下针,如果只是瘤子堵塞血管,那倒简单了,导气术中阶应该可以击碎这个瘤子吧!
陆无忌决心冒险一试,反正老师已经被宣判死刑了,自己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于是到前厅将暂放在那里的一束康乃馨拿上,快步走进病房将花递给徐老师的老婆。
那女人对鲜花分明很不感冒,陆无忌估计她心里在说‘还不如送两百块钱呢!’
徐老师此时好像睡着了,不过闭着眼睛脸上也一阵阵抽搐,估计就是做梦也是无边痛苦。
陆无忌坐在床沿伸手握住了徐老师的手,另一只手则搭在徐老师头顶。
徐老师老婆看他戴着口罩神神秘秘,举止还如此怪异,连问你干什么,干什么?
陆无忌微笑道:“我是徐老师的学生,师母不必担心,我会点气功,试试能不能将老师治好!”
那女人吃一惊,什么气功?医院都宣布死刑了,火葬场殡仪馆都联系好了,你这轻描淡写的试试能不能治好?我看还是先治你的神经病吧!
女人见陆无忌年轻,且眼神犀利,倒也不敢当面骂人,急忙出去找人了。
另外几个病床上的病人也坐起身来看热闹,还有几个病人家属也凑过来,半张着嘴像看剥羊一般。
陆无忌调动丹田暖气,透入徐老师掌心,经肩膀,过耳际,达脑海,这暖气如同有自身的智慧一样,能随着血管神经组织的宽与窄,粗与细改变自身的形状,似乎可以无限扩张,也似乎可以无限收缩。
这一丝暖流到达脑组织中时已经收缩得比头发都细几百倍了,因为脑袋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即便是头发粗的东西在里面穿行,也会对脑组织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所以这丝暖流这时候已经细到纳米级别了,细到这个程度,脑神经与之相比就像一根又黑又粗的电缆线,这就不会对脑组织造成损伤了。
最主要的是这一丝暖气仿佛能自动寻的,能辨别正常组织与坏细胞的区别,它很快便抵达了压迫脑神经的那颗毒瘤的附近。
这个其实也不奇怪,因为现代医药科学家已经针对癌症研究出一种靶向治疗的纳米机器人,这种机器人随着血液运行全身。癌细胞对于这种纳米机器人来说就像黑夜中的火把那样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