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郁南的家人来宫丞给的卡,郁南一分也没动过。
莫哥说:“我给不少所谓的成功人士做私教,你知不知道铺路也算是包养的一种?当然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不能说人家就是我说的这样。这件事,我们还不要背着郁南讨论了吧,很可能是我想错了,你可以和他谈一谈。”
覃乐风也希望自己是想错了。
可是雨下得那么大,就像要发生什么了一样。
郁南回到家,玄关的灯自动亮起,令他惊讶的是客厅也亮着灯。
难道是宫丞提前回来了?!
他心里一阵激动。
郁南换了鞋走进客厅,迫不及待地寻找宫丞的身影,房间里却走出来一个人,低着头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那人有一头浅色发,半湿微卷,轮廓有混血儿味道,是个十分有气质的人。
郁南恰好认识。
“路易?”他怔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路易看上去也始料未及,顿了一秒后放下毛巾,扶额道:“太抱歉了,郁南。”
郁南:“……”
“不知道你住在这里,密码没有改我就直接进来了。”路易很懊恼的样子。
他见郁南满脸错愕,又解释道,“我在附近看场地设计,正巧雨下得太大,就想上来暂时住一晚。以前这里一直是空置的,宫丞也几乎不来,我以为还是没人住才来的,不是有意要打扰你。”
对方轻声细语,态度礼貌,郁南无法就这样将他赶走,只觉得离奇——在男朋友的房子看见男朋友的前男友,要郁南说,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可以在他这十九年的人生里占据榜首。
偏偏路易令他讨厌不起来。
或者说,没有令他讨厌的理由,上一次路易还指点了他画墙绘,第二次见面也淡淡地打了招呼。封子瑞说,路易那次来工地是专门去看他的,可是郁南思来想去,还是没感觉到敌意。
对他来说,路易只是一个过去式,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宫丞房子看见他。
郁南心情复杂,表情疑惑。
灯光中他的面目还带着稚气,也有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意气,那是被宠爱出来的孩子才会有的特质。
他身上穿着宫丞请设计师亲手打造的定制款,屋里处处是他的痕迹:散落的草稿、玩过还没收拾的游戏机、零食口袋、公仔,还有茶几上那个刚画完底色的滴胶。
这里是郁南的游乐场。
这里属于郁南。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郁南很是疑惑,“为什么你还要到他家里来?我听说分手之后都不适合做朋友的。”
他是真诚疑惑,路易却笑了下:“是分手了,你不要紧张。”
郁南:“我没有紧张。”
“谢谢。”路易将毛巾放在沙发上,头发理至耳后,呈现出一股知性的柔美,“我只是以前来过几次,这里离cbd近,有时候休息很方便。刚刚发现格局变了,原来那间卧室变成了画室,是你的?”
郁南说:“对呀。”
“真好。”路易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墙上那幅画画得不错,以假乱真。”
墙上挂的那幅画是宫丞的肖像,郁南重绘的那幅。
他奇怪路易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他画的。
路易好像真的只是来避雨,不巧被郁南碰到而已。
他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真的很抱歉,搞出这种乌龙,真是太尴尬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宫丞,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还纠缠不放。”
路易的态度很明确,处理得还算优雅。
郁南晕头转向地看着他。
“拜托。”路易对他笑了笑,“淋成落汤鸡闯进前男友的房子这种事,我还想要点面子,他要是知道了会嘲笑我的。”
郁南皱着好看的眉。
他的人生经验与社交反应,完全不足以他支撑这种场面。
“哦。”
郁南几乎是顺着应了一声,却一路送着路易到了玄关,就像在赶他走一样。
路易走到门口,又顿住,温和建议:“对了,你们把密码改了吧。”
郁南站在门里,未等他开口,路易补充,“毕竟是我的生日,这样留着不太好。”
路易走了。
郁南站了很久才关上门。
他迈动着两条腿走到沙发前,路易用的毛巾还在,上面黏着几根浅棕色长发。
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只有夜色通过无数水珠折射得亦幻亦真。
郁南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611205。
61就是路易,那么路易出生于十二月五号呢。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