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既然是水上餐厅,菜单上便也理所当然以水产品、海鲜等为主。郁南与覃乐风预定菜单时虽不能负担最高规格,但都是尽量按照贵的来,粗略一看鲍参翅肚竟然全都齐了。这顿饭价值不菲,几乎花了覃乐风大半的积蓄,坚持说事情因他而起,要请客也该由他来。
宫丞这辈子除了信得过的餐厅很少在外用餐。
因为身份特殊,他的衣食住行一向都由专人打理,细到每一餐的规划都会按照他喜好与可口提前一个星期做好并交给他过目。除了家中的厨师,宫丞偶尔兴趣来了也会下厨,在他看来,烹饪是一门艺术。
得知当天宫先生要来,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餐饮部将每一道食材都空运而来精心打理,不敢有半点怠慢,但落入宫丞眼中,这种档次的食物并不能让他胃口大开。
侍者要来帮忙,宫丞挥手拒绝,他不太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亲自将餐布整理好了。
郁南坐在他的对面,脸色稍微得到缓和,只有被狠狠吻过的唇还红肿着。
令宫丞想起上一次用毛巾替他擦脸,只是稍微用力了些,那脸上就起了一道红印子,皮肤嫩的似乎能擦出水。
“过来。”宫丞开口。
郁南似乎吓了一跳,懵懵然回神抬起头。
对方淡色薄唇的开合,让他想起刚才他们到底做过怎样亲密的一件事。
“过来。”宫丞又说了一遍,语气不容抗拒,“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郁南发现宫先生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温和,仿佛恢复成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冷淡、威严、不可靠近。
他刚才的反应,果然令宫先生生气了吗?
“我不是怕您会对我做什么。”郁南解释,咬了下唇,“我……”
宫丞却的确有些不耐烦了。
太单纯的情人注定不能知情识趣,需要好好调教,而郁南的若即若离,也正是令他恼火之处。
宫丞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动作间碰到了餐桌上的瓷盘与餐具,碰撞见发出细微声响,打破了放着音乐的安静氛围。
宫丞皱着眉:“不怕还在躲什么?叫你过来就过来,乖一点。”
侍者恰巧进来上菜,撞见这一幕,郁南腾地脸色爆红,挣扎着要从宫丞身上站起来。
男人高他许多,圈住他不让动当然易如反掌:“不要乱动。”
那位侍者放下菜品,垂着眼从善如流地退下了。
郁南脸红、心跳,语无伦次:“这里是餐厅,宫先生,我们不能在这里这样……别人会觉得很奇怪,也会很难做。”
宫丞本不打算再对他做什么,却不动声色:“哪样?像刚才在水墙边那样?这里并没有别人。”
郁南一被提醒才后知后觉,刚才他们在水墙边亲了那么久,会不会已经被人全程看见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怪郁南保守,实在是这对他来说太超过,上次他还指责石新在公共场合辣别人眼睛呢。
餐厅里的确只剩他们两个人,短时间内侍者应该也不会来打扰了。
身边只剩地板下、水墙里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儿,它们悄无声息的游动,郁南却觉得它们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无数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观望。
郁南羞愤下还想要站起来。
宫丞摁住他不让他动,声音低了些:“怎么,不喜欢我亲你?”
低沉声音入耳,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上,郁南身体抖了下,糊里糊涂道说出心里话:“没有不喜欢……”
他这样真是乖极了,宫丞道:“吻技这么生疏,光张嘴不知道喘气,以后还得多练练。”
郁南:“……”
把人撩得脖子都红了,宫丞才稍微满意:“我叫你过来是想问你,自己脸上沾了东西都不知道?”
郁南愣了下:“我脸上有什么?”
宫丞:“颜料。”
说着,他用捏起餐巾一角,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沾湿,轻轻在郁南脸颊处擦拭。
“今天知道要来约会,出门前都不照照镜子?”
“我们这次不是约会……”郁南脸红了,“今天是感谢您上次帮忙,想请您吃饭!”
宫丞眉目舒展开,气定神闲:“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和我约会?”
郁南卡住:“这个?我、我还不知道。”
换了旁人这样对宫丞,几乎就算是在耍着他玩了。
宫丞却只笑了声,不再追问,被吊着的感觉有些新鲜。
宫丞擦了两下便换餐巾另一角打湿继续,郁南看见餐巾上染了红色颜料,才知道宫丞果然不是诓他,也不是又要抱着他亲,是他自己脑补过多了。
郁南赧然,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