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封子瑞的机车就等在楼下,说正好捎他一起过去。
郁南下楼前被覃乐风戴了一顶鸭舌帽,衬得脸小小的一张,有点惊讶的模样。这机车浑身漆黑,像一头力量勃发的黑豹。他平日里是乖乖牌没错,到底是个骨子偏爱机械的男生,离得近了也被勾起想试一试的渴望。
封子瑞一看就知道他有兴趣了。
昨天封子瑞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惹得桌上气氛有些凝固,昨晚才想起来用兼职来补偿失误。好在郁南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问题,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郁南取掉鸭舌帽戴上头盔,上了后座,封子瑞问:“坐好了吗?”
郁南点点头:“好了。”
封子瑞声音里带了笑意:“别怪我没提醒你抓紧!”
话音刚落,机车陡然发动,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强大的后坐力让郁南身体急速朝后,他下意识一把搂住封子瑞的腰,入鼻就是对方身上不算难闻的轻微汗味。
封子瑞笑声闷在头盔里:“早跟你说了抓紧我!”
郁南稳住身形,机车驰骋在清晨没什么人的校道上,不一会儿就行到校外的机动车道。他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刺激,忍不住喊道:“学长!再快一点!”
封子瑞无不应允,猛踩油门,两人一路飙到树与天承停车场。
“太爽了!”郁南摘下头盔,“我第一次坐这种车,下次我能骑吗?”
封子瑞长腿撑地,也取下头盔,笑道:“可以,不过你要先考驾照,无证驾驶会被抓起来的。”
郁南连汽车驾照都没有,更别提考摩托车驾照了,不由得有点失望:“我差点忘了!考驾照难不难?我连开车的游戏都不擅长。”
封子瑞说:“刚开始难,也很危险,但是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还怕学不会?”
郁南兴奋劲还没过去:“好。”
两人一起上楼,许多兼职的人都已经到了。见他们两个人一起,有人开始吹口哨起哄。
一群学生都是大四的,本来就没什么课,只有郁南一个大二的临时混了进来还只干周末,封子瑞什么态度这群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封子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gay不gay的在美院算不上个事,只不过郁南确实很有名,湖心美院几乎无人不识,要是能把郁南拿下,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A爆了,能吹一辈子。
封子瑞意气风发,郁南却对这情况全然不知,和学长们打过招呼便问:“我负责哪一块?”
立体墙绘改造重绘的地点在深城CBD的树与天承,这是一幢犹如魔方一般的巨大建筑,它包含了空中花园、科技广场、中式庭院,除了顶端的办公区,整幢建筑约等于是半开放的美术馆,是深城东区的地标。
树与天承引领深城的文化风潮,举办各类艺术展、拍卖会与比赛等,几乎囊括了所有与艺术相关的活动。
封子瑞接下的墙绘单子,就是要对其中一面长达十几米的立体墙绘进行重绘。
天气热,郁南额头的纱布已经拆除,伤口倒算不上狰狞,看起来已经快好了。即使穿着普通的T恤与牛仔裤,在一群汗流浃背的学生中也鹤立鸡群。
封子瑞看了下进度,很明显地要给他最轻松的,正大光明徇私:“先给白鲸涂底色怎么样?”
以为封子瑞要考察实力,郁南爽快点头:“没问题。”
一群学生插科打诨,讲讲八卦吐槽吐槽专业,郁南白鲸的底色涂了大半,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上午郁南竟没和封子瑞说几句话,一直认认真真地做事。封子瑞上赶着说了几句,郁南都是不冷不热,正常的同学交流而已。
郁南做起事来存在感降低不少,专心得让人快要忽略他的存在。此时他站在人字梯最上面两层,鸭舌帽下的脸干干净净,属于从下方看也是无死角的类型。
他肤色很白,可能是没涂防晒霜,日晒下呈粉色,在清一色的小麦色中有些晃眼。
“学弟逼格很高啊。”有人笑封子瑞,“我听说上次有人跟他告白,他直接告诉人家色衰爱驰,说什么佛经,还说喜欢一个人不要只关注他的皮相,骄傲得很。”
封子瑞不以为然:“他当然有资格这么说咯,你也不看看他手上多少个奖,他不是空皮囊。”
“还夸呢,就怕这话也用在你身上!”
“疯子,你这么继续舔下去我觉得也没戏。一会儿给你助攻哈。”
封子瑞:“日,你们早主动点啊。”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
中午是吃盒饭的,封子瑞统一订了菜色,只有给郁南的是少盐少油,口味清淡。
“哟,疯子给学弟开小灶?不公平啊!”一个学长道。
封子瑞:“滚你的,没瞧见郁南头上有伤?少吃点刺激性食物有助于伤口愈合。”
有学长说:“我们就少嫉妒了,疯子才是我们的顶头老板。”
助攻这就开始了,接下来他们开始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这里一向是由专业团队承包的,这墙以前那画请的国外团队和设计师,艺术周刊上还有专访。我记得那个设计师好像是个中法混血儿,据说当时请他设计这面墙花了一百万呢。”
“卧槽。”有人道,“那么贵。”
“是啊,树与天承嘛。”学长再次感叹,“所以我说封子瑞厉害,不仅仅是凭关系,也是凭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