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其他几人噎得不轻。就见慕容墨轩猛然间抬起了头,这明明是来给他求亲的,怎么还要抢亲不成?
慕容墨轩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苏德义直言道:“苏相,求亲之人不是我大哥,而是我!”
这下轮到苏德义受惊了,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慕容墨轩,“你?”
慕容墨轩昂起头,全然不惧苏德义凛然的目光,“对,就是我!我跟你家姑娘已经……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苏相你看着办吧!”
“这……这……”
苏德义眼珠子瞪老大,手抚胸口憋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剧烈咳嗽起来。
“墨轩!”
慕容墨翊冲上去踹了慕容墨轩一脚,将他踹坐在藤椅上,之后上前帮着苏德义顺气,“苏老,您消消气,臣弟太鲁莽……”
好一会儿,苏德义才停止咳嗽顺过气儿来,又是一副恹恹病态之相。他抬起树根一样苍老的手直指慕容墨轩,道:“你,没门!”
慕容墨轩迎难而上道:“苏小姐已经不是完壁之身,若是嫁与旁人,定然遭受唾弃,我慕容墨轩势必会对她好,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人。”
横冲直撞的话语虽然蛮横,但是却让气氛瞬间僵住了,不得不说,慕容墨轩这袭话连尹伊都感动。
慕容墨翊本来还生气慕容墨轩的鲁莽,但是这话一出口,他倒是觉得此事可能慕容墨轩自己解决最好,解铃还需系铃人。
苏德义虽然有瞬间的感动,但是还要面对许多现实问题,比如慕容墨轩贫苦的家境,那耿直的性子,还有他那张老脸。
“说,你能给予我女儿什么?你拿什么来提亲?”苏德义严肃质问着。
慕容墨轩被问得哑口无言,“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女儿,至于提亲……大哥会帮我,你要多少,大哥就给你多少,一分也不少你!”
这回答让尹伊汗颜,慕容墨轩,你这寄生虫可真是当得不脸红啊!
慕容墨翊的脸都黑了。
果然,就见苏德义脸现鄙夷之色,之后狂笑起来,“镇国公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辈子,是个男人得拿出自己的本事,如若只知道依附别人,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慕容墨轩并不颓败,依旧昂首挺胸,“我慕容墨轩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虽身无分文,但堂堂正正。依附大哥的只是些身外之物,相信大哥跟我一样不予计较,若不然也不可能拿那么多银子救济天下百姓!”
尹伊笑了,默默地对这个耿直之人肃然起敬,难道在朝堂上他就是以这样刚正的言行将奸佞之徒拉下马的吗?
慕容墨翊脸现欣慰之色,他这个二弟真是蠢的时候蠢到家,刚正的时候没有边啊!
苏德义脸色缓和下来,不过被后生训斥着,难免脸上挂不住。若说慕容墨轩的为人他还是很欣赏的,只不过他把手伸向了自己,就觉得释怀不了。建造陵墓多么光宗耀祖的好事,就被这小子三言两语折腾黄了。
“慕容墨轩,老夫问你,如今我已年近七十,辅佐了三代皇帝,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皇恩浩荡,想为我建造陵墓,我不求耗费太多金银,只造一个简单朴实的即可,只要是出自朝廷之手,我这脸面也算是放下了,难道这样你也要阻止吗?”
苏德义仍旧放不下建陵之事,这可是他的心病,他做了最大让步,宁可少费金银,也要出自朝廷之手,只有这样他才能释怀。
对于苏德义直言此事,尹伊是敬佩的,要知道他可是倔强之人,能让步已经实属不易,关键是那态度用了商量的语气。
就见慕容墨轩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向着苏德义抱起了拳头,眼神坚定,铿锵有力的话语传来。
“苏相,人活一张床,人死一个棺,如若是我,挫骨扬灰,绝不占用一分土地,您何必如此看不开呢?想想多少忠勇之士埋尸青山灵魂异处,像我们这样有命效忠朝廷,已是万人之幸。所以陵墓算什么,名利算什么?都是身外之物,活得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该知足了。”
苏德义眉头皱了皱,竟然被这臭小子训斥得无言以对,但还是放不下老脸,“依你之言,老夫为国呕心沥血近五十载,连个陵墓都不配拥有对吗?”
慕容墨轩眉头都没皱一下,“论功劳,论苦劳,苏相确实是无人能比,但是有一人,我绝得苏相还是差之远矣!”
苏德义俯身上前,竖起了耳朵,“谁?”
慕容墨轩微作沉思,最终坦然说道:“原护国公尹忠国尹大将军!”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苏德义泄了气般倚靠在了藤椅背上,慕容墨翊皱着眉老向了身侧的尹伊,就见她神情呆滞,拳头攥得紧紧的。
“尹大将军常年坚守边境,为彧国开疆拓土,击退敌军,扫除外患,保得百姓平安,朝堂稳固。如若没有他,我们这些人岂能有命在这里谈论自己的功绩?”
面对慕容墨轩的慷慨激昂,喋喋不休,慕容墨翊急忙起身阻止他,“墨轩,住口!”
这时,就见苏德义摆了摆手,脸现忧郁之色,低声道:“墨轩啊,此话你对老夫说也就罢了,断不可说与旁人听,尤其是当今圣上,这可是杀头之罪啊!”
慕容墨轩看着苏德义突然变得忧伤的脸,瞬时间感觉自己有些过了,急忙伏低道:“苏相,小生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