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苑里,大夫人焦急地踱着步子,老夫人也是一脸愁容,三夫人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会出这种事?这大喜的日子,真是够寒碜的!”大夫人赵氏抱怨着。
喜事当天竟然死了人,还是朝廷一品官员,彧国的肱骨之臣。
三夫人用帕子抚了抚嘴角,薄唇一抿话儿飘出,“哎,看来这新妇不吉利呀!要是长居我们慕容府,还不知会发生何等血光之灾呢?”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尽管钱氏的话难听,但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年代,这些话还是听进了心里。
老夫人看了看大夫人,道:“月柔,把翊儿和锦绣的生辰八字拿去让崔长老算算吧,我感觉有些不放心啊!”
赵月柔,大夫人的名讳。
赵氏点了点头,虽然生气钱氏那刻薄的话语,但还是听从了老夫人的话。
三夫人钱氏看着这太阳都日上栏杆了,话又来了。
“这新婚第一天,墨翊有事出门了,但这苏锦绣也应该过来奉茶吧?我们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架子还不小嘛!难道是昨晚折腾得太厉害了,起不了床了?”
大夫人一听这话心口堵得慌,她一早就差丫鬟打听了,慕容墨翊跟苏锦绣昨晚根本就没有同房,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苏锦绣被玷污的身子在这个年代是永远都抹不掉的硬伤,无论家境再强大,也是会被人从心底贬到最低处。
“嘎吱”门开了,说曹操曹操到。
苏锦绣在春杏的搀扶下,着一身暗红色凤凰绸缎锦衣,迈着袅袅小碎步进门,头发一丝不乱全部盘起,几支金贵的头饰插于发间,上好的妆容,五官不是那么出色,倒也是个美人。
她向高堂上三位长辈欠了欠身子,低眉柔声道:“晚辈锦绣来迟,让长辈们久等,实在是不该,望原谅!”
要说苏锦绣家教这块真是没得挑,即便醒来时已经晚了,但仍不忘收拾妥当,从不垢面见人。
再加上这温婉贤淑的乖巧模样,确实让人挑不得毛病。这要是没有那档子事,该是何等风光。不像此时尽管衣着华贵,礼仪得体,也让人鄙视三分。
大夫人勉强笑了笑,“嗯,昨日操劳,应是身体乏累,难免会晚起,我们也闲来无事,不要记于心上。来人,上茶!”
苏锦绣感激地一笑,欠了欠身子,“谢谢母亲!”
这声母亲叫得异常自然亲切,三夫人嗤之以鼻地一笑。
接着苏锦绣一一奉茶,举止端庄优雅,尽显大家之秀风范。
奉茶完毕,大夫人命人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点心,让苏锦绣一起品尝。
正吃着,这时苏锦绣突然间捂住了嘴巴,一阵酸水从胃部反到了口腔里,终没忍住吐了一地。
这一吐,所有人都傻眼了,上次在迁往顺城的路上她吐了也就罢了,毕竟路不好走,可能会引起身体不适。这突然间又吐了,大家都是过来人,免不得要往那方面想。
“锦绣,你不会是有喜了吧?”三夫人钱氏扯着高腔喊了出来,之后又假装跟说错话一般捂住了嘴巴。
老夫人和大夫人互望了一眼,这里还有随身伺候的丫鬟,钱氏如此粗鲁的说话,引起了两人的不满。
老夫人瞅她一眼,拍桌子训道:“红玉,怎么说话呢,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