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起先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直到不久以后,她才彻底觉悟。
原来,不是“哪一点”出了错,而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什么墨哥哥,什么婚礼……
从前她所渴望的一切,在如今看来,不过就是笑话。
她被困在墨府阴暗的地牢里,她曾经十分怜惜的庶妹冷霓岚正站在她的对面,那张好看的脸蛋上,满是嘲讽的笑:“我亲爱的姐姐,我原本还在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抢走墨哥哥,也不知道该如何拿到我想要的权利和地位,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你可知道,你的犯蠢,给我和墨哥哥带来了多大的便利?”
“因为你的‘失踪’,爹爹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让我代替你嫁入了墨府。因为陛下的圣旨有漏洞,所以,0即便是所有人都发现,我是冷霓岚而非冷凝月,却也无人能够质疑什么。就连陛下,也无可奈何。”
这是冷霓岚第一日来地牢看望她,所说的话。
第一个月,冷霓岚站在地牢外,往日里清丽出尘的脸颊上,如今写满了嗜血与冷酷:“我亲爱的姐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踪,你娘已经病倒了?大夫来看过了,说她是心力交瘁,无力回天。
但没有人知道,她的心病,是我一手打造的。我在她的饮食上下了功夫,让她患了慢性的心病。一点点的心病累计,如今终于爆发出来,变成了无可挽回的大病。”
又过了半个月,庄霓岚再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孝服:“姐姐,你娘死了。”
半年后,冷霓岚的衣服变得华贵无比:“姐姐,相公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将爹爹的心腹全部收为己用,然后,将爹爹扳倒了~如今,爹爹被下了大狱,再过三日,就要被问斩。相公因为举荐爹爹贪污有功,而被圣上重赏,民间也传遍了相公大义灭亲的美名……”
三日后。
“姐姐……爹爹被问斩了。我去了菜市口,看到爹爹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我真是很难过……”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冷凝月始终一言不发,不管冷霓岚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她都只是在愤怒中沉默。
直到此刻,她才扯开几乎粘连到一起的嘴唇,声音沙哑着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心桑病狂?
若只是抢走她的男人,囚禁她,折磨她,也就罢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是因为她遇人不淑,因为她眼瞎,才招致了这一切的祸端。
可是,爹爹何错之有!?
娘亲何错之有!?
为什么要对他们如此残忍?!
“因为,我忍了你们太久了啊!”冷霓岚日渐美艳的脸颊上,满是残忍的笑意:“高高在上的平南王,平南王妃和郡主!你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在你们面前,什么都不是!”
“与其在你们面前当一个一无是处的庶女,然后等着被你们随便打发给一个不成器的公子,了此残生,倒不如我主动出手,将幸福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
“如今,我已经是墨尚书的夫人了。虽然没有娘家的支持,但有相公的爱,我依旧会过的很好。”
“至于你……我亲爱的姐姐。”冷霓岚看向冷凝月,眼眸之中满是愉快的笑意:“虽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不过呢,我还是很喜欢看到你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样子的。每次看到你如此痛苦,我就会很开心,所以,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地牢了。”
“以后的每一日,我都会像喂饭一样的,喂给你三顿鞭子。你不知道,鞭子落在你身上的声音对我而言,比任何的琴音都要美好动听~”
“哦,忘了告诉你,这一切,可都是相公默许的哦~”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冷凝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三年。
她只知道,仇恨已经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只是可惜,冷霓岚已经挑断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一次,当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即将死去之际,冷霓岚就又会将她救活,然后,继续新一轮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整整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冷凝月通过冷霓岚的得瑟时,零零散散的得瑟话语,拼凑出了这一对狗男女的现状。
姓墨的渣男在七年的时间里步步为营,竟是打败了老牌的丞相,成为了新的丞相,统领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
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亲爱的姐姐,相公如今已经功成名就,而我,也有了更好的玩具,你就没有作用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
冷霓岚站在冷凝月面前,手中是一把长剑:“咱们姐妹相亲相爱了这么久,我会亲自送你上路,也不枉你我姐妹一场。”
便是在冷霓岚举起长剑的那一秒,姓墨的渣男都没有出现。
冷凝月其实并不期待能再见到那人,却是希望,能够在临死前,将那人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以便来世找他报仇,将他挫骨扬灰!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在长剑落下的瞬间,一个身影却凭空出现,一脚将冷霓岚踹开后,将她救了出来。
“我会治好你的手脚,给你报仇的机会。至于,你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男子说到做到,立马请来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让她再次感受到了有手有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