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起了段暮白之前的话。

他说，这位海兰小公主可能喜欢女人。

他还说，海兰小公主之所以那么粘她，很有可能不是源于对人类的好感，而是只对她有好感。

他还说，人鱼族的海妖在成年之前，其实一直都是雌雄共同体的状态，只有在成年的时候，才会彻底确定性别。

而这位海兰小公主明显还没成年。

所以，别看她现在是个雌性海妖，说不定哪一天早上起来再看到她，她就变成他了。

讲真，刚刚听到这么玄幻的事情的时候，冷凝月表示她有点儿慌张。

雌雄共同体什么，简直是太科幻了有木有！

尤其是那一句，说不定哪天早上起来在看到她，她就变成他了，就更是让冷凝月肝颤儿。

那样的场景，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尴尬。

毕竟根据段二的意思，海兰若是变成雄性海妖，有很大概率会是因为她冷凝月。

冷凝月是个很干脆的人，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了，自从知道以后，她就开始有意识地疏远海兰。

不爱就不该吊着，这是她的行事准则。

对任何人都适用。

海兰已经意识到了她的疏远，所以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只可惜……

冷凝月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会变得铁石心肠，油盐不进。

“冷冷，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连跟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

海兰咬着红艳艳的嘴唇，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讨厌？从何谈起？我只是很忙而已……”

“很忙”这两个字出口，冷凝月的神思忽然一阵恍惚。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的慕尘卿，就是用这两个字打发原主的。

原主就在一日有一日的希冀与等待中，一颗鲜活的心渐渐变成了死灰。

“你骗人！”

不等冷凝月回神，海兰便控诉道：“你根本就不忙！你每天都跟这个家伙在海中游玩！你们还去看日出！去看月落！”

“哥哥说的没错，人类果然都是骗子！！”

说着，海兰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冷凝月叹了口气。

扭头，她看了段暮白一眼：“我想和她谈谈。”

段暮白睨了海兰一眼，虽然觉得这姑娘（？）有点儿可怜，但……

“好。”

他知道，她有分寸。

段暮白走后，冷凝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座位：“坐吧。”

海兰眼睛红红的，有点儿不怎么确定地蹭了过来。

然后，坐到了冷凝月的座位上。

冷凝月身体一僵。

虽说这座位不小，容纳两个人完全绰绰有余，可……

在知道了海兰的心思之后，再和对方坐在一起，那感觉就十分别扭了。

本想立马走开，可想了想，她却是压下了这份念头。

“冷冷……你不要疏远我好不好？”

海兰眨巴着眼睛看着冷凝月，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十分好看。

“海兰……”冷凝月抿了一下嘴唇：“我想跟你谈的，就是这件事。”

“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可你是海妖，我是人类，你适合生活在温柔的大海母亲的怀抱，而我，向往着陆地的深远，天空的广阔，虽然海洋也很美，可我注定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海兰面色一变：“你看不起海妖！”

冷凝月摇摇头：“若是我看不起海妖，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谈。”

“你是个善良的海妖，也是天赋极佳的海妖，若好好修炼，将来必定能够成为海域之中的强者，没有必要将感情浪费在我的身上。”

“何况……我已经有了想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伴侣。”

提起段暮白，她眉眼忍不住微微弯了一些，眼含笑意：“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在我最需要帮助和陪伴的日子里，一直是他守在我的身边。”

“若是没有他的相守和鼓励，你说不定根本就见不到现在的我。”

是啊，如果没有段暮白，她现在说不定还只是小坎村中的一个废人。

“那，我以后也能陪着你啊！也能保护你啊！”

海兰急急道：“我的天赋很好的，只要我好好修炼，将来就能变得很厉害！到时候，不管谁想欺负你，我都会打死他们！”

“我有他就够了。”冷凝月叹息一声：“海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一定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却也逃不开这个原则。”

“你是个好姑娘，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海兰大尾巴一扫，从座位上蹿了起来，两只眼睛因为愤怒而瞪得大大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我是雌性，是不是？”

冷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