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依旧不解释,硬邦邦的五个字,表明了他的坚决,也表明了他与冷凝月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们名为主仆,但冷凝月……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冷凝月被气笑了:“淮安,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我难道连让你说一句真话的资格都没有吗?哪怕是你有无法言语的苦衷,本世女也不是真的非要逼问你不可!只要你说一句,你不能言说,本世女就不会再追问!”
说话间,她定定看着淮安。
然而,他的神色依旧冷漠,也依旧是……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
冷凝月眸中的期许渐渐消散,她揉了揉眉心:“我懂了。”
她转身,任由红色罗裙带出了凛冽的风声,颇有质感的弧度如同金属一般,能够切割忍心。
走出柴房的时候,她冷漠道:“从今天起,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你回我爹那里报到吧。”
“小姐!”阿璇一听,顿时急了,她赶忙追了上去:“小姐,您不能赶走淮安公子!他乃是风京第二高手,离开了他……”
冷凝月打断了她的话:“离开了他,我也不会死!现在的我,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没人能够伤害我!”
说完,她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好了房门。
待到二人走后,淮安站起了身来。
转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冷凝月离去的背影。
须臾,他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回房间的时候,阿璇小脸紧绷着,一路碎碎念不停:“这个淮安公子,太过分了!他昨夜没有遵从小姐的命令,本就是他的错,小姐让他给个理由,他居然还敢有所隐瞒……”
她简直为冷凝月委屈死了。
彼时,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冷凝月听着阿璇的碎碎念话语,无力扶额:“好了,我都不介意了,你如此生气做什么?”
“我当然生气!”阿璇跺了跺脚,小脸之上满是郁卒之色:“当初,明明是淮安公子死乞白赖地求着小姐,想要当您的暗卫的,他也曾经说过,会严格听从小姐的命令行事!”
“这一次,他违背了小姐的命令不说,居然还敢隐瞒不报,过分!”
冷凝月听出了端倪:“你说,当初是淮安死乞白赖地求着,想要当我的贴身暗卫的?”
“是啊!”阿璇重重点头,一副意难平的神色。
冷凝月摩挲着下巴,眸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眨眼间,又是几日的时间过去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冷凝月过的倒还算平静。
她赶走了淮安之后,老爹冷灏峰又给她派来了几个暗卫,并明里暗里地提醒她,只要她愿意,随时能够让淮安回来。
不过,冷凝月是个要脸的人,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她才不做。
更何况,她也不想留一个满肚子心事的暗卫。
这一次,是因为她早已经将狐言毒翻,所以狐言才没有来找她报仇。
若是再有下一次,有人想要对她不利,而淮安又正好不在,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日,冷凝月坐在承塘药庄三楼内,身旁是带着金色面具的东家耀星。
冷凝月此番来药庄,是来跟耀星对账本的。
对于承塘药庄的这一位东家,冷凝月心中始终存着几分敬意。
不过……
在和他相处了几次之后,她忽然就发现,这个人一旦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就会陷入格外专注的状态,根本就不会理会外面的是是非非。
于是,在耀星低头查看账目的时候,她就趴在窗边,神游天外。
其实,倒也不算神游天外。
她此番趴在窗边,其实是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为何,迟迟感受不到突破的契机?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尝试着吸收天地灵气,甚至管耀星要了一大包灵尖茶回去,当成水来喝。
奈何,她体内的天地灵气鼓鼓荡荡,险些将她整个人都撑爆了,她却还是感受不到突破的契机。
耀星从账本之中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冷凝月凝眉深思的模样。
她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的侧颜。
她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世人都说她姿容丑陋,但不知为何,他从来没有这么感觉过。
冷凝月不论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就暂时放弃了挣扎。
刚一回神,她就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去,果然就见,耀星漆黑的眸正定格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