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
“老关呢?”关牧又问了问关大龙。
“哼,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我都知道那狐狸精住哪儿!”王美凤用鼻孔冷哼了一声。
“这就没意思了啊,不兴人身攻击的,好聚好散。”关牧白了王美凤一眼,打了个圆场,“都是成年人,你俩肯定之前就扯离婚证了,那就是自由人。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没啥子狐狸精一说,能伺候老关就是好狐狸,精不精的不重要。”
“咳咳。”
正在喝茶水的关大龙,直接被关牧的话给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哎。”关牧一边伸手给关大龙拍背,一边抬头看了看王美凤,“妈,你也得当心点,男人都是王八蛋,老关虽然是挺操蛋的,可起码不姓王。以后遇见事儿,交上人都得多几个心眼儿,实在不行问问我俩,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家散了,我这儿子你们可不能也忘喽,我其实到无所谓,主要是觉得你们太亏,养了十几年,眼看着上架,直接扔掉可就血本无归了。”关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指不定哪天,你们儿子就富可敌国了,到那时候,要啥有啥,想咋作咋作,儿子都能给你们兜着,认真的,不骗人。”
王美凤呵呵笑了笑,看了关大龙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满满都是:“瞧瞧你的好儿子,跟你一个德行,就是爱吹牛,吹牛都不打草稿。”
“散了,散了,喝酒去了。”关大龙摆摆手,拿起桌上那张银行卡,塞到裤兜里就走了。
王美凤也跟着拿起一张,还没说话,关牧就一巴掌拍住银行卡:“打麻将可以,别输光了,也别把自己输进去。儿子现在还没有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容儿子点时间,到时候,您爱怎么打怎么打。”
母子二人。
眼眸对着眼眸。
三秒钟之后,王美凤搓了搓手,咽了一口唾沫,终于忍不住捏了捏关牧的脸颊,用了用力,又拍了拍。
盛夏的夜晚依旧是那么的潮湿,依旧是那么的闷热,吊灯周围的蚊虫肆意的飞舞,来来去去,完全无法捕捉痕迹。
人来人去。
家中只剩一人。
电脑散发着深蓝色的光,仿佛记忆的潮水黑洞,碎片展开。
“儿贼,老妈绝对不会相信那些谣言,你大学毕业可能都没机会早恋,老妈心里跟明镜似得,没钱的学渣是不会有女生喜欢的。”
“儿贼,老妈打麻将是因为以后可以出国给你买媳妇啊,一举两得!”
“儿贼,你跑得快,身体也好,不用坐车。”
“儿贼,生气就像是自己在喝毒药,你可千万不要指望老妈会跟着痛苦。”
“儿贼,你不该抢我的面。”
“儿贼,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儿贼,老妈去遛狗了,你到家之后不要偷吃厨房里的鸡腿。”
“儿贼,骗鬼呢,有本事来客厅当着我的面复习。”
“儿贼,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查到的,紫色内裤,寓意多好啊,紫定赢。”
“儿贼,让你马叔儿送你,马到成功。”
“儿贼,如果老妈真跟关大龙离婚了,你可千万别跟着我,老妈受不起,太累了。算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妈妈走,行不?”
“……”
‘儿贼’这俩字是王美凤对关牧最常用的称呼,以前关牧特烦她这么喊,跟叫魂儿似得,多难听啊。
我是你儿子。
不是贼。
现在呢,想让人这么喊,都没人喊了,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喊了,关牧趴到床上,大热天的,却用被子使劲蒙住了头:“这尼玛狗.操的社会!真特么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