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吓了一跳,赶忙一把将人扶住:“伯母,您别这样,我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的!”
一直都强装平静的段夫人,忽然就红了眼,泪花打转间,她哽咽着开口:“云虚子前辈推算出白儿的死劫之后,还算出了另一件事,那便是,这死劫之中有着转机!”
“可,当我追问的时候,他却说那是天意,不能说的太多!他只是告诉我,若是能遇到一个命里注定的人,他就能再回来。”
“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想,这转机到底是什么!直到看见了你,冷姑娘,我便明白,这转机一定是出现在了你的身上!”
“你是天选之人,一定就是云虚子前辈说的命里注定之人!”
“冷姑娘,求求你,帮我把白儿带回来!求求你……”
她泪如雨下,又要跪下。
电光石火间,冷凝月的脑海中掠过了一抹亮光。
轮回。
转机。
对容云鹤所说的轮回,她只是觉得将信将疑。
可段夫人所说的转机,她的心中却是燃起了熊熊燃烧的希望。
从她的身上看到转机……
难道,段暮白和她一样,也是在人死后灵魂出窍,附身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想着,她就激动了起来。
“段夫人,请您放心,只要他还在这世上,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隔着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找到他!”随即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只是伯母,您的身体太虚弱了,若是不好好调养,等他回来看到您这副模样,会很伤心的。”
段夫人擦干眼泪,倏然一笑:“好!我会好好调养的。”
冷凝月想了想,在段府中留了半日。
为段夫人调理了一下、身体,她又留下了几张适用于不同情况的药方,顺便制作了不少特效的药丸。
做完这些,她又监督着段夫人吃下了晚饭,便准备告辞了。
“伯父伯母,我有个不情之请……”
离开前,冷凝月思虑再三,十分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在段大人夫妇狐疑的目光中,她厚着脸皮道:“我能不能将二公子的那一支毛笔带走?”
那是段暮白的兵器,也是贴身之物,按理说,她不应该拿走人家父母睹物思人的念想。
可,那东西的品阶太高,留在段府,很有可能会给段府招来杀身之祸。
另外,也是她的私心。
她想,在每一个想念他的日子里,将它拿出来好好思念他。
“毛笔?”夫妇二人均是一脸懵:“什么毛笔?”
冷凝月一愣:“天玑笔,二位没有看到吗?”
夫妇二人对望一眼,段夫人蹙眉道:“我们只在白儿的身上找到了一枚须弥戒,除此之外,并无其它。”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戒指:“这是白儿的东西,我们夫妻都打不开上面的精神烙印,留在手中也没有用,你就拿走吧。”
冷凝月脑子嗡了一下:“没有天玑笔?怎么会这样?”
天玑笔,可是他最珍爱的法宝啊!
按理说,在他身死之后,天玑笔应该也会回到他的身边才对。
忽然,她眸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机:“难道,是庄霓岚拿走了天玑笔?”
段大人夫妇又对望一眼,段夫人不怎么确定地开口道:“我们并不知道庄霓岚是怎么离开的,所以,究竟是她拿走了那天玑笔,我们也不确定。”
“行吧!庄霓岚,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冷凝月倏然握紧须弥戒,用最快的速度压下了心头的杀机,尽量平静地看着段大人夫妇:“这须弥戒上残留着他的精神烙印,如果他真的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的话,这一丝精神烙印便是找到他的关键,所以……我想将它拿走。”
段夫人微微点头:“好。”
这一夜,冷凝月又回到了段暮白的墓碑前。
墓碑萧瑟,夜风微凉,真是个拍鬼片的好环境。
冷凝月缓缓坐下,轻轻摩挲着墓碑:“你说,这世上化作灵魂现世的人有那么多,你为何就不会变成鬼出现呢?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连个梦都不托给我,真是过分!”
手腕一翻,她拿出了一把琴。
这琴,也是他送的。
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一串美妙的音符便缓缓飘起:“
推门去逢一场雨,漫漫氤氲当年字句,
山屏外秋色依稀,老旧还无题,
忡忡失道的你,独循了千里,
谁真能行到水穷,远到天际,坐看云起?
剪灯的少年倚窗懒语劝客添衣,
说那年转凉时候,天街外霜空如洗,
曾在此时此刻此地,
有痴人一时伤寒,一世伤心,耳目都清明。
耳畔风声鹤唳,却最温柔无极,
最放慵旖旎,恰最是薄如蝉翼,
最相濡以沫,竟最难相认相记,
这世间种种不告而去,即是别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冷凝月最后一次任由眼泪浸湿了脸颊:“这世间种种不告而去,即使别离……段二,你都没来的及跟我告别,你好过分!”
PS:最后的歌名叫《云舒》,我觉得里面的几句歌词,和段二挺贴切的,也很好听,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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