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相中了一处位置极佳的店面。
傍晚,顾君宁与闻西舟草拟了几条约定,签字画押各自收好。
闻家已派人打扫收拾,明日内便会布置好医馆。
顾君宁随时可以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只管跟闻家的管事说就好。
这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亲自送顾君宁回家。
送到顾家门口,他才依依惜别,一副不舍离去的样子。
顾君宁行了一礼,转身进门,“啪”地把门一关。
易婵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跑过来牵住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
“小婵儿,来,”她把易婵领回房,认真问道,“再把昨晚的事,同姐姐说一遍。”
小姑娘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一番,详细将昨晚起火的情形说了。
顾君宁默默听着,偶尔问一两处细节。
一番问对后,她沉默不语,随手摸了摸易婵的脑袋。
冯氏给易婵梳了对高高翘起的羊角辫。
手感意外的好。
“姐姐,”易婵扬起脑袋,眨巴着眼,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有人放火,想害我们?”
顾君宁笑笑,淡淡道:“有这个可能,但现在无法追查,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
“怎么会呢?”易婵无法理解,“不查,那不就不知道谁在背后使坏了吗?”
小姑娘聪慧机敏,比同龄的孩子早慧。
顾君宁看着那双小狗般的圆眼,决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她。
她不仅要教易婵药理,还要教这孩子如何去想去做。
“小婵儿,姐姐教你第一课。”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根无由的恩仇。所有的一切,背后都一定会有动机。”
“在动机的驱使下,每个人才会去行动,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
易婵懵懂地望着她,努力记下她说的话。
顾君宁捏了捏她粉扑扑的脸蛋,笑道:“不必去查。”
“顾家走水,济世堂被烧,这事对谁有利,那便是谁下的手。”
易婵惊讶地张大双眼。
这些,对一个纯洁无暇的孩子来说太过现实。
她或许一时无法理解。
但顾君宁相信,她迟早要自己面对真实的世界。
与其让别人来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不如由顾君宁自己开口,一点点教给她。
“姐姐今日累了,好婵儿,乖乖睡觉吧。”
冯氏和顾二爷已将堆杂物的屋子整理出来,让济世堂的三个大小伙睡,易婵则在顾君宁的房里睡临时搭的小榻。
两人很快就吹灯睡觉了。
第二天。
顾君宁还没来得及去东市看进度,定国公府的下人便来了。
那人说是国公爷的药快吃完了,请顾大夫过去看看,再开几服新药接着吃。
顾君宁背起药箱,上了韩府的马车。
到了定国公府,她一进门便被引到偏厅。
韩中尧早已在那里等她。
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铄,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脸色已不似之前死白。
顾君宁行过礼,上前为他搭脉。
韩中尧关切地问道:“好孩子,济世堂走水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家里,可还好?”
她点点头,谢过国公爷关心。
但韩中尧放心不下,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顾君宁将合作的事简单说了。
“我与闻家的事,如此,便算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