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绿枝已带人将娇红和木匠捆了。
“二叔。”
顾君宁挡在顾二爷面前,神情复杂,缓缓道:“这两个月,你经常夜不归宿……”
“家里人虽未点破,但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么?”
顾二爷臊红了脸,低头盯着脚尖,嘴里狡辩道:“你们现在都知道,我是和娇红在一起,那也不至于把人绑了啊!”
“你以为,娇红是什么人?”
顾君宁这句话,让顾二爷摸不着头脑。
娇红不是个卖糖水的小寡妇吗?
她丈夫意外身亡,婆家嫌她晦气要逼她改嫁,她偷偷逃出村,躲在京城里,靠卖糖水维生。
这些,娇红早就同顾二爷说过。
顾二爷当时把胸脯拍得很响,说要给她个依靠,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番话,他吞吞吐吐地当众复述了一遍。
顾君宁冷冷一笑。
男人,果然不论老少,再没用的,心底都会有英雄情结。
他们总以为,女人柔弱无助,永远只会娇滴滴地待在困境中等着他们拯救。
那个时候,他们定然不会想到,所谓的困境是一张网。
碰了,便要被粘住脚。
“夫家姓什么?哪个村?为何一个人逃到京城,怎么租的院子,秋冬季节卖什么糖水?”
娇红皮肤白里透红,并不像是在大太阳下奔走讨生计的女子。
顾二爷还想替她说话,被顾君宁斜斜瞥了一眼,只得把快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且不说她的来历可疑。”
“她三番五次偷我的东西,以为自己得手,交给木匠的人去典当,我岂会不知?”
说着,顾君宁把她如何放头发在箱子上做记号,如何躲在二哥房中等她上钩,如何跟踪娇红到木匠铺都说了。
顾叔陵和龙八为她作证。
桑绿枝命人将她的陈述和证词都记录下来。
木匠矢口否认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装个屁!”
龙八狠狠踹了他一脚,冷哼道:“别急,马上就说到你跟你姘头的破事了。”
他直接将娇红和木匠的关系点破。
顾二爷脸色绿油油的,在烛光下好似浑身冒绿光。
“今日我设局,捉贼拿赃,故意激怒娇红。”
“她与我扭打的时候,一心想抓花我的脸,”顾君宁嗤笑道,“没发现我的手上抹了萤粉。”
她早已在手上抹了厚厚一层萤粉。
与娇红推搡时,她故作生气,双手紧紧抓着娇红的衣襟撕扯。
那些萤粉自然抹到了娇红胸口。
顾君宁从怀里取出个小布袋,将剩下的萤粉展示给众人看。
“这种粉末,在白天光线充足的地方丝毫看不出来。但在晚上便会莹莹发光,容易辨认。”
娇红负气离家,顾君宁检查过她盗走的东西,发现还有几样没掉出来。
先前,顾君宁和冯氏作戏,宣称要搜查娇红的房间。
娇红自然不敢把怀里的东西留在家中,定然会去木匠铺找老相好帮忙。
二人不知如何腻歪,娇红胸口的萤粉便沾到了木匠手上。
回家后,娇红没有衣服可换,只能继续穿这一身。
而木匠被顾二爷匆匆叫走,未曾洗手更衣,沾上的萤粉不易脱落,一直留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