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三日,村中接连有人被毒蛇咬伤。
顾君宁又被请到了易家。
上次她出手救治的男人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他领着一大家子人前呼后拥地闯进来,见了顾君宁纳头便拜。
村子里没人再质疑她的医术。
这几日蛇患不断,村里的人家凑了笔钱,由易老实出面付给顾君宁当诊金。
顾君宁心中另有打算,暂时不肯收。
他们拗不过她,只好先由着她去。
易婵跟着顾君宁奔走救人,连续几日下来,自己也长了不少见识。
她发现新病人的症状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姐姐,他中的这个毒,好像既不是风毒,也不是火毒。”
“对,这是风火毒。”
顾君宁把常见的蛇毒分类及毒发症状又给她讲了一遍。
“风火毒啊,”易婵歪着小脑袋,琢磨道,“也就是说,咬伤他的毒蛇,既不是银环蛇,也不是蝮蛇……”
“是蝰蛇。”
京城周边,也就只有蝰蛇的毒液为风火毒。
看她满脸惊异,顾君宁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
“顾大夫!”一个青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挥舞着胳膊大声道,“村口方老汉家的猫刚捉了条毒蛇!”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那个男子。
青年跑过来,比划道:“那种蛇以前我们见都没见过。好家伙,脑袋尖得很,一看就有剧毒!”
易婵眨巴着眼,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蝰蛇?”
“咦?你怎么知道的。”青年咋舌道,“我们都不认识,还好有人喜欢买蛇回来泡药酒,把那人找来问了才知道。”
以她的经验来看,一定是有人从捕蛇人那里买蛇来此处放生。
捕蛇人常常深入山林,从不同的地方捕蛇来卖。
因此,这些蛇品种不同也不足为奇。
只是不知,买蛇放生的是什么人。
顾君宁望着青年,问道:“去市集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那几个人的确回来了。
但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都不好意思开口。
顾君宁循循善诱,问了半天才知道,他们虽找到捕蛇人,却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捕蛇人说,这半个月来,确实有大主顾来找他买蛇,一买就买上好几筐。
看那人的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管事。
但人家也没自报家门,捕蛇人只管收钱从未过问。
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
捕蛇人被问烦了,挑起两个筐子便走。
几个药农素来老实,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悻悻地回村来。
顾君宁宽慰几人一番,把村里说得上话的老人请来,把她的计划和他们说了。
京城里的事,交给她去调查。
这些天村里需加派人手,趁白天清理野草丛和芦苇荡,尤其要留意近水背阴的地方。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得了提醒,让他们进山采药时加倍小心,务必赶在日落前沿山路返回。
她特地开了方子,吩咐村民配些蛇药备着。
易老实带头清点存货,把用得上的药材都交了出来。
顾君宁查看过,有几味药材不够,她还得设法尽快备上。
离开村子时,她满腹心事,思忖着要不要去找闻西舟帮忙补药。
至于调查是谁买蛇放生,她恐怕要去找另一个人了。
两日后,定国公府。
初冬时节,万物萧条,庭院中唯有松柏长青。